郭绍带人掠过乱兵,骑马奔至那谷口前方,只见李重进在那里部署了阵营,前面步兵、后面马兵。
禁军后方步骑也在朦胧弥天的尘埃中向前推进。一众大将看到高高的黄色旗帜,6续聚拢过来。郭绍径直说道:“全军推进至谷口阵前,董遵诲打左翼、史彦打右翼;带阵营被突破,杨彪带步兵杀上去,击溃叛军!”
被点到的武将纷纷抱拳道:“得令!”
一大群人马重新逼上前去,中军先吹号、后捶鼓。顿时两面马兵齐出,史彦率重骑猛贯而去,沉重的铁骑奔腾起来场面十分恐怖。
董遵诲却没有以重骑直接冲锋,他率轻骑以长阵先进抵地方方阵,那叛军见骑兵上来,前面全是密集长枪防备,中间弓箭手抛射掩护。
大股轻兵自阵前呼啸而过,从左到右掠过;董遵诲展开双臂,在马上拉弓如满月,这个方向,正好左手拿弓、右手拉弦,十分顺手。“啪”地一声一个士卒应声倒地,箭矢深深插进盔甲。董遵诲周围的亲兵武艺群,纷纷放箭、箭术非常准,在高奔跑中仍旧箭无虚,方阵中不断有人倒下。
空中的箭矢也飞来,后面大多是轻骑,人中箭一般都没事,精锐的环锁铠对抛射箭矢防御力很强;但马没有甲胄,运气不好时,时不时就有一匹马嘶鸣跪地将骑兵摔得在地上乱滚。有一匹马中箭后没伤要害,便胡乱从敌营中间的间隙狂奔过去,周围全是敌兵,立刻就被拉下马去,里面传来两声惨叫,血被刀枪摔得在人群上方溅起一阵血雾。
董遵诲来回驰骋,第二次从左边冲来,“啪”地一声弦响,铁箭簇径直飞向一个拿着长枪的士卒的面门,那人没来得及躲,箭矢“嗤”地刺穿了脸颊,借着满弓投送的猛力、那箭矢生生拉下一块脸皮。那士卒满脸是血,惨叫着转头欲跑,恐怖的面目吓得后面的士卒胆战心惊。
“啪啪啪……”董遵诲身边的亲兵跟着他的方向纷纷放箭,那一片地方死伤十分密集,立刻出现了较大面积的混乱很动荡。
董遵诲见状,大喊道:“杀!”拍马冲上上去,又是一箭,把后面刚要补上来的一个士卒射死。亲兵怪叫着掠过董遵诲的位置,提刀扑上去,身侧居高临下猛劈。更多的马兵冲上来了,疯狂砍杀,追赶得方阵兵四处乱跑。
“啊!”一个骑士惨叫了一声,一杆樱枪刺穿了他的裙甲、穿进了股中,策马刚走几步又撞到了斜上的长枪上,人从马上摔了下去,战马仍在奔跑,前面一群步兵纷纷闪开。
一群人围着那受伤的骑兵拿着刀枪乱戳,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时后面数骑并排冲了上来,侧面一骑扬手一刀砍翻一人,其他步卒纷纷让开挤作一团。“嗖嗖”几声弦响,那骑士盔甲上中箭,一支箭透传肩甲,血从盔甲里渗了出来。这时马胸被一枪刺中,那战马前蹄一跪,径直将人从背上摔了下去。
少倾,忽见背后一股重骑猛冲而来,当前一骑长枪居高临下,“哐”地一声巨响,飞的樱枪径直刺穿了步卒的甲胄、捅进了他的胸口。那些乱轰轰的步兵见铁马铁人气势汹汹碾来,调头逃窜。
大股骑兵穿进了阵营,中路穿透,迂回砍杀。步营很快就散了,无数的士卒调头就跑。众骑兵压背掩杀,左翼兵马已如潮水般向北涌去。
董遵诲长吁一口气,拔掉甲胄上的几支箭矢,抬头看时,只见右翼成片的步兵还好好的,但阵营中间被打穿,史彦的重骑兵裹挟轻骑早就远远地冲到谷口那边去了。
董遵诲四下回顾,前方马兵正在追杀逃兵,步骑乱作一团。右翼后方大量成队列的步营正跟着史彦的路线杀上去。
“向前冲!”董遵诲转头对身边的亲兵大喝道。
众人拍马跟着乱糟糟的人群杀上去。马群中间还有一些跑不快的步卒丢盔弃甲在拼命奔跑,董遵诲也不客气,弓不拉满噼里啪啦边骑马边对逃兵当靶子射。一股马兵掠过,左右的逃兵皆成刺猬,中箭无数。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追出谷口,只见汾水南岸的开阔地上已乱作片,大量的叛军向东涌去,李重进部的马兵未一矢就率先逃奔。远处的道路上已被乱兵堵塞,无数的人马涌到路上,争先恐后想过去、却越堵越多,很多人都丢了兵器朝南边的山上爬。
“杀!杀……”后面震天的呐喊传来,董遵诲回头看时,只见禁军步兵已是散了队列,成片成群的人奔跑而来。整个汾水东南岸,地面上全是混乱奔走的人,远远看去仿佛受了惊吓散开的蚁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