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怿娈这个人对她极好。
洛千忧从小身居高位,缺少人关爱,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旦有人对她好,她便会不知所措,甚至在不自觉中露出柔软的一面。
这是她的弱点、缺点,同时,也可以算得上是优点。
她叹了口气,坐在桌子边没有动弹。
吕怿娈也没动弹,就那么站在桌子边盯着她的脸看。
准确来说,吕怿娈看得倒不是她的脸,而是她左边玉面之上的那小小的一朵红色莲华。
这朵莲华,是那只姓苏的狐狸亲手画上去的,形状没得说,勾画出来既美丽又精致,还不缺妖冶秀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吕怿娈每每看到这朵永生永世无法抹掉的红色莲华,就觉得心里堵的发慌。
——哼!要不是我不擅长作画,怎么可能轮得到他苏罕天!?
吕怿娈盯着洛千忧脸上的莲华发着呆,心里却狠狠地想着。
当初那一日他其实就很想要伸手去代替苏罕天勾画,坏事坏在他这人的绘画水平上面。
他的绘画水平,已经不能用“不擅长”来形容,实在是“不堪入目”。
他能够把螳螂画成猪的身材,把蛇画成黑熊。莲华是要用赤色鸢尾花的汁液勾画在洛千忧的那张极美的脸上,因此他不敢动手。
洛千忧坐在桌边,看似没有什么情绪,实际上心底却有些费解。
吕怿娈盯着她脸上的莲华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懒得问。
“吕军师。”她轻轻开口,“你今天很闲?”
“不闲,不闲,一点也不闲!”吕怿娈打了个哈欠,还毫不避讳地抻了个懒腰,“我这不是想要多陪你一会儿吗?一个人多寂寞啊,老大你还是一如既往不解风情。”
“……”洛千忧轻轻叹了口气,用自以为很是委婉的口气说道,“你出去吧,本殿想自己一个人清净一下。”
吕怿娈听了这话脸都绿了,一脸欲哭无泪:“老大,你这就嫌弃我吵了?我明明都还没有开始说话啊!”
“……”洛千忧没有给出回应,微微蹙起了眉。
“老大,老大我不说话了可以吗?”吕怿娈走到桌子附近,直接蹲在地上扒住桌子边,“老大,我就是想陪陪你,你这样不寂寞吗?”
“本殿习惯了。”洛千忧冷然道,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吕怿娈出去。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有你在这里,反倒是觉得不习惯。
“不行啊,老大。”吕怿娈扒着桌子边蹭到洛千忧膝下,仰视着她,“老大,你看天气这么好,你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啊。”
“不必。”洛千忧并没有理睬吕怿娈的奇怪举动,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茶杯,缓缓饮下里面的茶水。
普普通通的动作,由洛千忧做起来,就会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吕怿娈见自己的劝说没有用,眼皮都气得狠狠抽搐了几下:“老大,恕我直言,您这神女殿虽然风景秀丽、仙气充裕,可是却死气沉沉的,休说是您,就算是我在这里闷上个一年半载也得闷出病来。”
洛千忧闻言眉心蹙得更紧,吕怿娈这番话理解起来,就是在骂她有病。
不过,这句话听着还真耳熟,貌似某人个人,也这么跟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