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别扯没用的,”她打了个手势,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目光之中并无多余的情绪,“无事不登三宝殿,泽源上神,有失远迎。”
她称泽源为上神,是因为在心里并没有将他当成自己人而刻意保留的距离。
嘴上说着“有失远迎”,实际上敷衍的厉害,一脸“不速之客”的表情,怎么看也不是“有失远迎”的意思。
“不敢不敢,”泽源也不在意月琳的明朝暗讽,姑且当做听不懂,得体一笑,只是笑容中有几分真意,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前几日尊上归来,在下尚且有事情在身,以至于没有讲上几句话,如今闲暇下来,特意前来拜访尊上,以表同僚之间的友善之情。月琳尊上——请多指教。”
“事情忙完了?”比起泽源的圆滑,月琳更为直接,因为她懒得和前者废话,“上神说我是你的同僚,我倍才疏学浅,罪不敢当。”
她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客气,更多的是试探。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还是一句话:神帝的人,哪怕是已经脱离了神帝,她也信不着,毕竟万年以来的噩梦刻骨铭心,最不敢忘,没有那么轻易能够抹去。
泽源听到这一番挑衅的话连眼皮子都没有挑一下,依旧柔和地笑道:“同样在老大手底下做事,尊上言语咄咄逼人,是不是有欠妥当?”
“还不是因为上神对待同僚的方式太‘特别’,我无福消受。”月琳撇了撇嘴巴,将白眼恰到好处地翻上了天,还不忘嘟了嘟嘴巴做出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泽源哭笑不得:“我对同僚怎么特别了?不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拜访吗?你好歹也是上神,活了一万多岁了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是我小气还是你龌龊?你怎么对你同僚的?”月琳义愤填膺地质问,完完全全把泽源当成了凌威宫的人,将那日的风神和黑衣神君和神帝等人当成他的同僚。
主神殿觐见殿内,泽源刚劲有力又冷人地说辞还萦绕在她的耳迹,好歹同僚一场,何至于此呢?
“尊上对我的敌意真的很大啊,看起来误会颇深。”泽源的哭笑不得又加了一等,“我自认为自己长得还算俊郎,不至于像洪水猛兽一样把小姑娘吓跑,因此,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对,还望尊上指点,我改。”
精打细算如泽源,这一刻竟然也懵了。仔细回想扪心自问,都没有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甘霖司人的事情,哭笑不得的心情更为严重了。
——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抵触呢?简直就是唯恐避之不及,不应该啊,你师父都信我你怎么不信我呢?再说了,你就算是不想信我,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上神啊,有欠妥当。
“不论怎么说,我现在是甘霖司神君,听命的人是我老大,尊上你有没有必要对我这样…‘疏离’啊。”泽源本想说个脏字,不料出于本能话到嘴边换了个委婉的词语讲出来,“凌威宫神君的身份已经成了过去式,我早在百年以前就深刻明白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都懂。”
泽源已经把话说得很明显,只是月琳貌似仍旧不太感冒。
“你怎么证明?”月琳眉宇间带着伶俐的气质,沉声质问道,“上神不妨来说说。”
“我和你怎么就没法沟通了呢?”泽源被月琳咄咄逼人的语气给气笑了,“你来说说,我是前世前生杀了你的双亲、还是今生今世吃了你家大米?值得你这么防着我?这样很伤人的你知道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