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凡轻柔地唤了她一声。
声音他本来努力想控制的平静,但没想到自己竟然用这么富有情绪的话音叫了她一声。
是因为什么呢?
“.......爹”
陆无双沉默了一下,还是轻轻叫了一声爹,但脸上的表情完全在展示着生分、陌生,就好像他们并不认识一样。
江不凡心中的某根弦好像被拨动了一般。
是自己心太软,好像太过容易自我感动了,好像见不得女子哭?
亦或者.....同病相怜?
他猛地抱起陆无双,将其瘫软毫不拒绝的娇躯拥入怀中。
小心地让她泥泞的脑袋靠在他那湿漉漉的肩膀上。
泥+水还能变成水泥不成?
江不凡心中自嘲了一句。
“没事,无双,爹在呢。”
他不确定陆无双有没有见到那一幕,但他本能地确定,她肯定是知道了,不管是自己看到的,还是从她们嘴中知道的。
陆无双被宽大的胸膛一下子拥入怀中,一下子呆滞了。
身子僵地厉害。
她眼神中的空虚、发白,逐渐有了色彩,好似魂归故里一般。
双手像是机械手臂一般,咯吱咯吱,慢慢的,在空中移动,越过江不凡身躯,到了他的后背。
板直的脖子也开始渐渐软化下去,也是缓缓落了下去,在他的肩膀上。
依偎,有些温馨,如果忽略疾风,忽略风云,忽略雷霆,忽略泥垢,忽略雨水,忽略他们的一切。
江不凡这一刻心很平静,他只是静静地数着陆无双脑袋上发丝的数量。
若是看到某十几根头发被泥水粘连在了一起,便用手轻轻的别去,犹如父亲在给自己的女儿梳头发。
只是不管怎么弄,头发都是脏的,因为他的手沾满了泥土。
不管怎么梳理,头发也是黏糊糊的,因为他的手也是湿的。
“叭!”
细微的声响,引得江不凡反而有些意动。
因为他突然感受到脖子处,多了两瓣冰冷而又有些刺挠的柔软之物。
细微的感受,好像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纹路,开裂的路径,凹凸的纹理.......这是一名少女该有的吗?
江不凡不禁发问。
像是两块有些刚刚浸湿的树皮,虽然润湿,但是不改其硬度。
在用力,那两瓣在用力吸着。
像是要将其里面燥热汹涌的血管所吸出,像是要吸出里面的血肉,像是要吸出里面的精气。
江不凡的嘴也有些干涸起来。
她明知道,这破不了他的防御,但还是想要这样子做。
她是蠢吗?
那他也是蠢货吧,毕竟谁会给她这样子吸呢。
负压不断增大,直至再也增加不了,才是慢慢停住。
接着,又滑又坚硬的岩石质感的出现在了他的脖颈处,就像是被眼镜蛇舔着脖颈,但你就是能够感受到其毒牙的锋利。
但这也是徒劳的。
破不了防啊~姑娘!
这句话又好像是对他自己说的,专门用来嘲讽他一样。
同是天涯沦落人,江不凡突然心中升腾起这句诗来,觉得最为贴切,且应景。
她的境遇,何尝不是他的翻版呢?
不一样的故事,同样的结局....
“啵!”
负压的空间,重新与大气压连接了起来,两者的压力平衡,但却释放一道异常响亮的声响。
代价就是他的脖颈处,多了一个深红色且黑的印记。
“爹。”
声音带着虚弱,又有些疲惫,像是恳求,哪怕是不看她的眼神,也能想象出她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我以后能不能不叫你爹,可以吗?”
少女的请求,如此的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