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出现,萧云齐搁下手中书卷,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李先生。”
他笑起来,眼角微微往上翘。
温柔之余,又让人如沐春风。
沈宁喉咙发痒,狠狠揉了揉鼻子,向前行礼道:“草民见过王爷,愿王爷身体安康。”
萧云齐坐直身体道:“先生有心了,赐座。”
沈宁在旁正襟危坐,曾叔双手奉茶,“先生快尝尝,今年最新的西湖龙井,从千里之外的余杭过来。”
只是一瓶喷剂而已,便能受到高级待遇,沈宁简直受宠若惊。
她自问享受生活,什么好茶没有品过,但一口龙井呷入,还真是绝世好茶,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
曾叔在旁边吹捧,“先生今天口福,此龙井茶乃西湖三千年古茶树嫩叶炮制而已,一棵树只能制半斤茶。
沈宁咋舌,没想到今天也壕了一回。
但她不是来喝茶的,奉承几句便直奔主题,“王爷,不知喘鸣药用得如何?”
“甚好。”
沈宁从包里取出两瓶,“眼下时节不好,草民担心王爷不够用,特意又制了两瓶过来。”
曾叔刚想开口讨要,谁知她却双手奉上,不由高兴收下,“王爷深受喘鸣症困扰,食不香寝不安,不知先生可有治愈良方?”
这话刚好问到沈宁心坎上,“喘鸣不发作,跟普通人无异,可一旦发作治不及时,随时都有凶险。”
谁病谁知道,曾叔眼眶都红了,主子不得老天爷厚爱,这二十几年来如履薄冰……
无论心疾或喘鸣,集天下名医都无法治愈,真是活一天少一天。
沈宁宽慰道:“喘鸣虽无法断根,但是却可以改善,不过需要漫长时间。等身体调理好,就不容易发作了。”
曾叔大喜过望,“先生可以办法?”
“不敢自吹,但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草民可以试试。”
萧云齐颔首,“有劳先生了。”
沈宁仔细向前,凝神给他把脉,思量片刻给出完整的治疗方案。
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头痛医痛头根本行不通,治哮喘之余还要调理身体。
除了用药之外,沈宁还开出了针灸,药浴,拔罐等组合方案,除了调理身体之外,对控制心疾也有一定好处。
“拔罐?”曾叔闻所未闻。
沈宁这才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拔罐术,于是解释道:“拔罐,是竹罐置于身体穴位上,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疏通经络,还能根据颜色的深浅判断病症。”
曾叔觉得神奇,这个李春牛还真是与众不同。
萧云齐见过的名医如过江鲫鱼,说辞都是全篇一律,倒是她的治疗手法不同,不禁也来了兴趣,“择日不同撞日,今日就劳烦先生了。”
他可是尊贵无比平南王,不是谁都有资格医治的,何况拔罐施针要脱衣,对女扮男装的沈宁而言还是挺忌讳的。
萧狗不干人事,万一揪住此事拿她祭刀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沈宁谨慎道:“王爷千金贵体,草民虽斗胆敢治,但到底是民间秘方,不如在下将治疗方案公开,让名医堂的魁首们过目,确实没问题再行治疗?”
萧云齐哪能听不出来她的顾虑,“可以。”
于是,曾叔按沈宁的要求,吩咐医馆的准备竹罐,同时将名医堂几位魁首请过来。
沈宁毫无保留,将治疗哮喘的方案开诚布公。
能挤进名医堂的,或许思想有些迂腐,但医术绝对不可能差,他们一听便明白其中的道理,惊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如此巧妙的治疗方案,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李先生真是厉害。”为首的周清扬心悦诚服,别看他年纪比李春牛大,却心生敬仰,“先生给王爷的喷药,老夫在其他喘鸣症患者身上试过,确有灵丹妙药之效。”
“让周先生见笑了,不过班门弄斧而已。”沈宁商业互捧,“周先生的银针闻名天下,希望有机会能讨教一二。”
她哪有这么厉害,不过是荟萃几千年的古中医精华,行大夫治病救人的职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