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不怪他们,毕竟人家亲爹就是这么做的。
“听说了没,拔给北境军的军饷还没出发呢。”
“不是吧?晋王日夜兼程的话都快到北境了。”
“我亲戚在兵部做吏员,说是户部跟兵部在扯犊子,估计还有得等。”
“这不是皇上亲批的么,怎么还会扯犊子?前线在打战呢,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钱,没钱谁给你卖命。”
窗边那桌低声议论着,波澜不惊道:“以前也是这样,晋王不照样打赢了。”
另外那人神情震惊,连手都在抖,“这不拿前线战士的性命开玩笑么?又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
“这里面水深着呢,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参透的。”
竹青气得浑身发抖,眼里隐约有泪光,“小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军饷不止是发给战士们的,还有军队日常的开销,哪样不需要用钱?
北境雪灾,要是保暖不够会冻死人的。
沈宁能说什么呢?这就是政治权谋,血淋淋的。
我本将心照明白,奈何明月照沟渠。
温暖的茶楼,瞬间冰凉无比。
从茶楼出来,竹青的愤怒无法平息,“小姐,要不我们去问问庞将军,他平时主意最多了。”
“不必了。”
沈宁去长公主府。
天寒地冻的,长公主披着狐裘,手里轻轻撸着波斯猫,命人赶紧送上热汤,“不是怕冷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在府里待着无聊。”
烧有地龙,屋里暖烘烘的,沈宁磕着瓜子东扯西扯,半晌才绕到军饷的事。
长公主笑的意味深长,“绕了老半天,可把你憋坏了。”
“瞧你说的,我就顺嘴一问,你要不说就算了。”
“你都特意过来了,本宫哪能端着不说。”
但是她也不急,调侃道:“都和离了,还这么关心晋王?”
“我、我哪里关心他,是关心北境十几万士兵好吧。”
“他们又不认识你,有什么好关心的?”
“都是闵朝子民,真要让蒙军一路南下,京城未必能安稳过年。”
“京城真要出乱,你也能带着钱财逃生,到哪不过得逍遥自在。”
“那我走?”
“别呀。”见她佯装要走,长公主忍笑将人拉回来,“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言归正传,她轻轻叹口气,“北境的军饷哪次不延时拨调,有时延三五个月都见惯不怪。”
沈宁,“……”怕不得大反派这么穷,原来都暗中倒贴了。
狗皇帝够毒,不知他是真想弄死萧惟璟,还是料准了他的忠诚,才如此大胆离间主帅跟将士的心。
又或许说,想要以此抓住他的把柄清算?
真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以前就算了,可这次是御笔亲批,为什么他们还敢?”
长公主笑,“你以为皇帝愿意给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