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床底下的东西她是知道的, 那是婷婷很早以前带回来的一个木盒子, 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她不知道, 因为婷婷当时说这是跟大师求来的保家符,得放在床底下才有效,还不许她看。婷婷以前就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她说了不许看,杨锦就真的没看,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去。
“我去把盒子拿过来。”杨锦脸『色』惨白,游魂似的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就晃了晃差点栽倒,谢风眼疾手快的扶着她, 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太阳『穴』突突涨的生疼,杨锦按着头,低声说:“等这件事解决, 我们就分手吧。”
婷婷转过脸, 没有应声。
杨锦坐在椅子上缓了缓,等那阵眩晕感过去后起身, 说要回家去将婴儿尸体带过来。她的状态看起来十分糟糕, 荣岁想了想,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你这个状态开车太不安全了。”
“多谢。”杨锦勉强笑了笑,跟他一起出去。
杨锦是开车来的,两人开她的车回去, 一路上杨锦一言不发,盯着窗外像一尊被凝固的雕像,车厢里只有电子导航的机械声。
等到了小区门口,保安催促两声,她才回过神,拿出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
荣岁跟她一起上楼,杨锦住的是个高档小区,三房两厅的格局,房子布置的很温馨,细节中看得出来主人很重视这个家。
杨锦连鞋都没换就直接进了卧室,然后趴在床底下,找出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
木盒是朱红『色』,上面刻着凌『乱』怪异的线条,不知道时还会觉得这是抽象艺术,现在知道了放在的里面的东西,只觉得看的心里发凉。
杨锦跪坐在地上,红木盒就放在她膝盖之上,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控制着颤抖的双手。放在木盒的锁扣之上。盒子没有上锁,只有一个锁扣搭着,轻轻一扭就开了。
“我开了。”
杨锦重重呼出一口气,将盒盖掀开。
不大的盒子里,并排摆着四具胎儿的干尸。胎儿还未完全成型,黑瘦干枯的身体如同老鼠大小,被写满经文的黑『色』布帛包裹着,看着诡异又可怜。
“先带回去吧。”荣岁道。
杨锦合上盒盖,手臂撑在地上,腿软了半天才重新站起来。
荣岁半扶着她,见她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又或许这个时候的安慰太过苍白无力,他最终还选择了沉默,跟杨锦一起下楼。
杨锦抱着木盒坐在副驾驶上,连安全带都忘了系,还是荣岁提醒,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荣岁发动车子,载着她返回幼儿园。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子走走停停,车厢里弥漫着沉默。
杨锦将车窗降下来一点,外面的风吹『乱』了头发,连声音也变得支离破碎起来,“我们在一起七年了。虽然都各有工作忙碌,但是休息时回到家,却是我最快乐跟放松的时候。我以为她也是这样。”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结果却只有我一个人自以为是。”她不图名不图利,只是想认真做好手上的工作,赚的钱虽然不够大富大贵,但是也足够两人开销。她甚至已经计划着,今年年底,两人七年纪念日的时候,带她出国登记。
只是没想到现实却给了她一记重锤。
荣岁看着前方的道路,搜肠刮肚的想着安慰的话,但是杨锦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她低头将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取了下来,留恋的看了看之后,一扬手扔到了马路边的绿化带里。
……
两人将木盒带回去,就看见办公室门口夜行游女朱芷还有荣富几个都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看风景,见他们上来还十分虚假做作的打了个招呼。
荣岁尴尬的笑了笑,瞪了他爹一眼,示意他赶紧带人走。
荣富装作没见,趴在走廊上道:“这里风景真好。”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要在这里看风景。
荣岁:“…………”
他朝杨锦尴尬的笑了笑,两人进了屋,然后将门重重关上了。
两人一进去,屋里的小鬼就发出凄厉的嚎哭声,荣岁『揉』了『揉』耳朵,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杨锦则将木盒递给谢风,“都在这里面。”
谢风接过去,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盒盖『露』出里面四具婴儿干尸来。
屋里的哭嚎声更大,四道尖利的哭声此起彼伏,刺得人耳朵生疼。荣岁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微热的感觉,而后那哭声就像是被隔开了,虽然还在,却已经对他造成不了影响。他『摸』了『摸』手腕上的小龙,嘴角微微翘了翘。
谢风将盒子里的婴儿干尸取出来,小心的揭开包裹的布帛,『露』出布帛之下烤的干枯的尸身来,他仔细观察片刻,在尸身的头、心脏以及四肢部位,找到了扎着的钢针。
钢针扎穿了骨头,正面入,背面出,将魂魄死死困住。
谢风神情凝重,拿出一张符贴在干尸头上,然后才极其小心的将钢针取出来。等到最后一针钢针也取出,婷婷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尖声道:“有东西在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