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右相竟然会告诉内史腾。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是有理由的。
扶苏温和一笑,转身走到了案桌旁:“原来如此,不过竟然内史腾如此说了,原本就该是你的职责,那扶苏便将此事交给你了,还请内史大人尽心。”
“自是如此,扶苏公子尽可放心。”
内史腾走出了门外,外面的小厮乃是内史腾的心腹。
两人走远了一些。
“主人今日之事可还顺利?”见到自家主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厮有些心惊胆战。
内史腾勾了勾唇:“顺利,长公子仁厚,土豆本就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又如何不肯呢?”
书房内,自打内史腾开始说话后,李斯就闭上了嘴巴。
他和内史腾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公子。”李斯抬头看了眼扶苏,皱了皱眉,“内史腾这些年来劳苦功高,可是年纪毕竟大了,如今的帝国,按照陛下所言,乃是积弊重重。土豆之事,还是要慎重为好。”
扶苏颔首,他师从儒家,这些日子来,却和法家的李斯走的很近。
从李斯的身上,他也看到了很多,也清楚为何父皇要重用法家。
因为自商鞅以来,法才是秦国的根本!
“扶苏公子,还有一事。”李斯又说道,“公子元他们既然已经成功行刺,那么不日便要去往河套了。”
这件事情,扶苏也确实是担心的。
现在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元弟都在河套了,而他还在咸阳。
万一碰不上,那得找个什么借口?
“此事……”扶苏皱了皱眉,而后将一份竹简放到了李斯的面前,“对了丞相,这是扶苏对于法的一些修正。法的确是秦国之根本,但是商鞅之法,那是因为秦国需要富国强兵,所以才让法变得冷酷无情。可对于如今的帝国来看,却是有些让人惶恐了。”
李斯闻言,说道:“扶苏公子,立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改法,却会给天下人带来冲击。”
这不是一件好事啊。
哪个敢于这么做得会有好下场?
“扶苏亦是如此以为,所以此事才更需要丞相。”扶苏郑重其事地说道;
李斯觉得自己手中的纸张犹如千金之重,扶苏公子监国的时间已经不少了,从咸阳发过去的奏章也不少。
但是除了把奏章拿回来外,别的事情陛下却没有别的指令。
包括先前扶苏公子所言,帝国的法过于苛刻。
“信任是很珍贵的东西,虽说昔日商鞅只是立木为信,可……”李斯闭了闭眼,觉得喉咙有些晦涩,“那些依法处置的王公贵族,才是真正的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