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礼抬起头,迎上了扶楹心疼的目光。
他的拳头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他用尚存着几分力量的右手轻轻展了展褶皱的下袍说:“只是可惜,以后再也抱不起来阿楹了。”
扶楹轻轻拉住他的腰身,耳朵附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沉稳的心跳。
“哥哥,会好起来的。”
沈慕礼眉眼间染上了淡淡的阴霾,他轻轻抚上扶楹的头。
“只要阿楹在身侧,好与不好,又有何妨。”
入住客栈后,扶楹才将沈慕礼推进房间,就听见一楼一阵吵吵嚷嚷。
她仔细一听,发现这些人是在搜查沈慕礼的踪迹。
她立刻将自己也易容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外头的官兵将门拍的啪啪响,夹杂着不耐烦地怒吼。“开门!”
门一直没开,却传出了小孩儿的哭闹声,还有大人的咒骂。
“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怎么能学别人偷东西呢?”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爹!”
门从内二外打开,却是一脸泪痕的小姑娘往外跑,看见一群人害怕地不禁有几分挪不动步子。
“爹……”
她鸦黑的睫毛上还垂着泪珠,颤巍巍地退后两步说。
暴躁的男声响起。
“小兔崽子,你还真敢跑啊!”
男子转动着轮椅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但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半点画卷上风度翩翩的模样也无。
一行人也不愿意耽误时间,迅速去敲下一扇门。
等人都走了,扶楹合上门,松了一口气。
幸好,沈慕礼的演技还算过关。
她空间里只有一些金疮药,沈慕礼伤的重,这些药并不能管大用。
扶楹趁着沈慕礼没注意,背过手取出针包。
之前掌握的技能,她还记得一二。
沈慕礼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倚在轮椅上,一歪头晕了过去。
扶楹立刻上前,将他拖到了床上,开始施针。
不过须臾,沈慕礼便吐出一口鲜血。
扶楹手微微一颤,她迅速拔下了才插了不久的针。
“怎么回事?”
缓缓探查了一番说:“沈慕礼的病情很严重,可能他的身体对这一套针法接受无能,帝姬还是找一个大夫来看看吧!”
扶楹默了片刻。
不知是不是这一位面比较特殊的原因,许多东西都失灵了。
毕竟,沈慕礼可是曾回到过过去的人。
扶楹收拾好残局,便将这城中最好的大夫请了过来。
沈慕礼是在一阵阵叹息中清醒过来的。
“这腿多半是废了的,能活着都是奇迹了!”
有人不甘心地问:“那手呢?大夫你看看!”
他的左手被人举起仔细察看。
大夫沉默地摇了摇头,似乎是看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怪可怜,出了个主意。
“这样吧,我开几服药先吃着,把命捡回来,什么都好说。”
扶楹送走了大夫,回来时便对上了沈慕礼清澈的目光。
他忽然之间觉得,伤口也并不是那么疼了。
至少,有人真切地为他而担忧。
为了防止被官兵发现,晚上扶楹便带着沈慕礼悄悄离开了客栈。
沈慕礼的画像正挂在全城通缉。
皇上并不打算放过沈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