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碽儿不能起身,又不适合在马秀英房间生产,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惜那张榆木雕花的罗汉床了。逊影暗自嘀咕,眼睁睁看着人把床抬走,赶紧去通知管家重新买张床,还特别叮嘱一定要买全城最好的床才配得上自家主子。
这次马秀英和朱元璋都没跟过去,一则是吴夫人不同意太多人进产房,二则礼数在那里,李碽儿还没有资格让两位主子陪产,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在马秀英的院子临产,她根本就享受不了这些待遇。
马秀英来回走动,像是在安慰朱元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别担心,碽儿妹妹一定会顺利生产。”
话音刚落,稳婆和红豆抱着襁褓过来道喜,“恭喜国公,碽姨娘生了个胖小子。”
“这么快?”朱元璋伸手接过襁褓。
“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孝顺孩子,这么小就知道让他娘少遭罪。”马秀英凑上前,只见小家伙红通通、肉乎乎,胎毛又黑又密,看着和足月的孩子一样健康。
孩子的到来让朱元璋精神一振,他抱着这个男婴笑道:“标儿他们又添了一个弟弟,希望几个孩子以后兄友弟恭,彼此友爱,这孩子就叫棣儿吧。”
棣儿、朱棣……马秀英反复念叨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
“把孩子抱给碽姨娘,赏赐碽姨娘玉如意一枚,紫绫罗两匹,东边的海棠苑也拨给她。”察觉朱棣在吮嘴,朱元璋就把他递给红豆。
红豆喜滋滋地退下,海棠苑比李碽儿以前住的院子大了一倍,果然母凭子贵,李碽儿的地位抬高,他们这些奴仆也跟着水涨船高啊。
看着朱元璋心情很好,马秀英便把之前李善长来府里的事情一一告知,并把诸将制定的先打江洲后解诸全之围的作战计划和盘托出。这等大事她不敢隐瞒,最终决议者还是朱元璋。
“你怎敢背着我处理军中政事,还敢私自做出决定?你,你以后哪里都不准去!”朱元璋闻言勃然大怒,第一次重重扇了马秀英一耳光,罚她禁足,接着急忙匆匆赶往军营。
逊影小脸气得通红,“主子,您为何不跟国公解释清楚,您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心情缓解才暂时这样做,而且您的决定又没错!”
马秀英捂着脸,自嘲地叹道:“国公是全军的领袖,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成千上万的性命,我越俎代庖,他当然会紧张了。”
逊影不服气,嚷道:“您还向着他说话,就算是由他来制定作战计划,这个决定也不会改变,将士们部署作战准备同样需要时间,早一会、晚一会有什么区别?根本不会影响到任何情况。”
“同样一件事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分量都不一样。特别是从我们女人嘴里说出来,更是让人轻视。男人们会认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应该循规蹈矩地生儿育女,而不能插手男人的事情。”
“那您以前在军中做了那么多决策,他都没说什么,现在就居然这样对您……”
马秀英心灰意冷地闭上眼,她以为上次两人和好朱元璋对她不会再有戒备,想不到朱元璋的戒备心如此重,竟因为她替他做了一次主就动手打人,“或许是他们害怕女人有能力代替男人做出决策就会背叛,譬如武则天……国公麾下如今有许多谋臣,的确是我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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