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棣和李碽儿来给马秀英请安。朱棣果然如朱元璋所言,在军营中锻炼得很好,个子都超过了朱樉、朱棢,虽然同样黑了点,人却愈发健壮,看着特别精神。
马秀英好生羡慕,对李碽儿笑道:“棣儿在军营长得结结实实,你这当娘的这次能放心了吧。”
李碽儿摇摇头,泪眼婆娑地泣道:“皇后不知,他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处新旧伤痕,让臣妾看得触目惊心。臣妾不愿他去军营了,可这孩子始终不听劝。”
马秀英吃了一惊,对朱棣告诫道:“母后知道你能吃苦,但你也不该如此拼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爱惜身子会让你娘愈发担心。凡事有个度,过犹则不及,以后切记不可这样了。”
“儿臣知错,儿臣以后会爱惜自身。”朱棣恭恭敬敬答道,压下心底的苦涩。如果母后知道他身上的伤多是朱樉、朱棢联合别人给他造成的,一定会很难过,母后对自己如此关心,自己还是不说了,免得让她为难。
李碽儿幽怨地望着朱棣,她拖着朱棣来见马秀英就是想告状,这个死孩子却一声不吭,让她也没法开口。闲聊了几句,她就拽着朱棣回去,把朱棣狠狠地教训一顿。骂着骂着,泪如雨下,她觉得自己的命真苦,自己在马秀英面前伏低做小,儿子也要被马秀英的儿子欺负,为什么生活如此不公平?
朱棣安慰道:“母妃别哭了,等儿子成|人,儿子就能开府建业,到时儿子领军出征,离他们远远的。”
李碽儿愈发伤心,京城已经容不下儿子了吗,要把儿子逼到远处去,再说儿子就算建功立业,充其量也只是个王爷,还不是要让马秀英的儿子驱使,想想真不甘心啊!
短暂的春节一晃而过,马秀英忍着心疼把朱樉、朱棢重新丟进军营。朱棣比他们年幼尚能吃苦,自己真的不能惯着他们了。
过完年,马秀英将太子大婚的贺礼和自己私库以及朱元璋赞助的银两凑齐一笔钱款,设置了二十多个红仓,专门储粮供养太学生的妻儿父母。同时设立一笔不菲的奖学金,奖励每年选拨出来的十个最优秀的学生。
这项措施一版布,监生和监生的家人颂德不已,四处赞扬皇后和太子的仁德。马秀英和朱标的威望在民间愈发高涨。
春天来临,天气渐渐暖和,缩在寝殿的妃嫔们都出来走动了,郭惠和李美人也来到一处假山欣赏风景。
爬山虎探出嫩绿的藤蔓悄悄沿着峭壁蔓延,郭惠信手掐断一条嫩芽,对李美人说道:“不能让她娘俩继续得意下去。”
李美人得了李夫人的警告,根本就不想再掺和郭惠跟马秀英的斗法,况且她刚刚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敷衍道:“那是太子和皇后,臣妾没有办法啊。”
郭惠冷笑一声,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李美人的肚子,“李美人如今莫非有了依靠,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美人骇得脚下一个趔趄,慌忙扶住假山,“娘娘说的什么,臣妾的依靠就是您啊。”
“你那点小心思真当本宫不清楚,这景阳宫上上下下都是本宫的人,你能瞒住本宫?”郭惠讥讽道:“你若能瞒上十个月,本宫倒是真要好好佩服你了。”
李美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已被郭惠知晓,急忙跪下,“娘娘恕罪,臣妾不敢瞒娘娘,臣妾是还没确定,所以不敢提前禀告娘娘。原本打算过了三个月,一切稳定了,臣妾就禀告娘娘,倒时还想求娘娘赐福呢。”
郭惠不怀好意地笑道:“这种事怎么能耽搁呢,还是叫个太医给你瞧瞧吧。万一出了闪失,本宫可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