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绿柳的事,坤宁宫役使进出都要出示令牌。白菱之前不愿出宫,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会她要出去了才觉得麻烦,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如何出去。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马秀英把她和粉荷、紫鹃三人召集到跟前说道:“本宫觉得有些不舒服,紫鹃速去太医监请太医;粉荷去翊坤宫通知成穆贵妃,最近宫里的事情都由她全权处理;白菱去东宫跟太子、太子妃说一声,这段时间本宫就不去探望皇长孙了,他们也不必过来问安,免得把病气过给孩子。”
“皇后娘娘,不如奴婢请了太医再去东宫禀告太子,让白菱留下来陪您……”粉荷犹豫不决,逊影出去办事至今未归,她们三人再离开,马秀英身边就没有近身服侍的奴婢了。
“无妨,你们几个速去速回。”马秀英一挥手,近乎强制地命令。
三人不敢多说,立刻领命行事。
马秀英注视着她们的背影,凤眼微眯。她故意让逊影把自己要对付郭惠的消息泄露出去,再故意给三人制造出坤宁宫的机会,就看郭惠安插的奸细会不会往彀里钻了。
白菱没有和紫鹃、粉荷同时出宫,她有意落后了一小截,顺着爬满绿蔓的围廊来到宫门口,她看到两个不苟言笑的侍卫拦住紫鹃、粉荷。
紫鹃、粉荷也非常主动配合地出示令牌让侍卫仔细检查。
认牌不认脸,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白菱突然意识到坤宁宫的管理比以前严格了许多,望着大家都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竟觉得外面的世界变得如此陌生,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她甚至有些不敢迈出去,然而想到郭惠残酷的手段,她还是硬着头皮像紫鹃她们一样出示令牌出宫。
在坤宁宫对面的林荫里,有好几双眼睛密切注视着白菱、紫鹃、粉荷的一举一动,当她们三人向各自的目的地出发时,几道人影也悄悄地缀了上去。
白菱在东宫向太子妃禀明马秀英的吩咐后立刻快速赶往景阳宫,不过她并没有接近景阳宫,而是进了景阳宫附近的一个小亭子,她把一张叠成豆腐块大小的纸片塞在石桌下面,拍拍手,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如果她回头望望,就会发现有人很快窜进亭子,拿出纸片看过后又放回原处,不过她急着赶回坤宁宫,也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都被人监视着。
回到坤宁宫,紫鹃和粉荷都已经回来了,白菱刚要和两人打招呼,就见逊影跟在她后面进门,一张脸寒若冰霜,唬得三人面面相窥。
紫鹃大着胆子问道:“影姐姐,你去哪了?皇后娘娘刚才不舒服,我已经去请了太医,太医正在里面给皇后娘娘看诊。”
“你们都去忙吧,我去服侍皇后娘娘。”逊影没有正面回答,直接进了内室。
紫鹃疑惑地说道:“今天都咋啦,感觉大家都怪怪的。”
白菱强笑道:“可能皇后娘娘病了,影姐姐心情不好。”
粉荷拉了紫娟一下,“少说话,多做事。”
紫娟吐吐舌头,跟着她走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白菱突然感到孤零零,她不止一次觉得粉荷好像在故意冷落她,可是她心虚也不敢上前多问,默默地发了一会呆才开始收拾大殿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