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郑洪杰他们的手电筒照明下,走过破烂的车,走过两排特警,径直朝山下走去。
谢帆看看商致,又看看自己老板,没犹豫的追上她。
山路有点难走,矜贵的大小姐,中途几次差点摔着。
追上她的谢帆打着手电筒,一边防着她摔跤,一边担心的问:“老板,你流血了,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下吗?”
云晨晓走到大马路上,才松口气的讲:“给我找个医生,信得过的。我不希望明天的头条,被我占了。”
“好。”
云晨晓举目看荒野之地,在马路边坐下。
谢帆棘手讲:“老板,车停的有点远,你在这里休息下?”
云晨晓瞅着山上讲:“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前老板。”
“呃……好。”
谢帆拿出手机,调出地图。“老板,往前走十分钟,有个港口值班点……”
云晨晓望着停在不远处,没有开灯,与黑夜化为一体的车。“不用这么麻烦。”
被扔路上的陈卓。
抱着他的电脑,瑟瑟发抖。
他只是个文职工作者啊,抢车能不能把他一起抢了?
而后边。
商致目送云晨晓走掉,对郑洪杰讲:“郑警官,我不想再看到他。”
郑洪杰看了眼戴上手铐的龙哥,公事公办的讲:“绑架勒索加袭警,够他们两受的了。”
对他的话,商致不是很满意。
不过现在他更担心云晨晓,便把现场交给他,和王朝下山了。
王朝问站路边的陈卓。“现在你不怕了?”
陈卓看到他们,放松下来,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车被云小姐抢了。”
商致倒没在意。
他看陈卓和王朝。“这也要我来想办法?”
这平静的一句话,吓得王朝和陈卓,打电话的打电话,查附近出租车的查车。
最后他们还是被警车,给送到停车点的。
回去的路上。
陈卓和王朝在主副驾驶。
他们两个都不敢吭声,在想辞职信要怎么写。
商致把玩着手机,不知在思考什么。
王朝和陈卓对视眼,都决定不要破坏,这“和谐”的气氛。
等到了市中心,王朝停车放下陈卓,继续往前开。
这一路上,他都做好调头,去山水云城的准备。
可老板没发话,他只好一直开。
在他们回到小区楼下时,商致的手机响了。
是他在云城,信得过的医生。
商致看到号码,接起便问:“她怎么样?”
私人医生恭敬讲:“商少爷,云小姐情况不是很好。她除了头部受伤,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也到处是伤,建议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她不去吗?”
“她说不想引起关注。”
“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商少爷,伤的不是要害。我已经给她开了药,吊了水。她要能在家好好调养,及休养一段时间,问题倒也不是很大。”
这话的意思是:我看着这个病人,也不是什么老实的病人。
医生有点儿恐吓的讲:“商少爷,不仅是身体上的伤。她今晚,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绑架、殴打、生死逃亡。
在云晨晓这种“文人”身上,都是相对陌生的词。
她能不费一兵一卒,弄垮座大厦。而随便一兵一卒,就能威胁她生命。
商致沉声讲:“我知道了。”
王朝没下车为他开车门。等他挂了电话,便忍不住问:“老板,要去山水云城吗?”
商致想了下,开门下车。“不用。”
现已是凌晨,对于明天还有几个会议的老板来讲,他应该去休息了。
商致给自己倒了杯酒,靠在阳台看繁华的城市灯火。
王朝看他背影,想了想,过去。“老板,车就停在楼下。”
“……嗯。”
“我们去山水云城吧?”
“……太远了。”
“这里离山水云城是有点远,不过老板你要发话,可以坐直升机去,十分钟后你就能见到她。”
商致看他。
王朝示意的无辜摊手。“这是谢帆的主意。”
**
云晨晓又是被热醒的。她感到有些窒息,像被鬼压床。
她以为是遛回来的江明勇,把人扒拉开,就踢开被子。
在翻过边,继续睡的时候,想着以后要把空调开低点。
云晨晓昨晚不仅是受到死亡的惊吓,还有从未有过的身体虐待。
从小就是小公主的她,别说受伤,就是擦破点皮,都能抱着父亲哭半天。
后去了江家,虽没以前幸福,但还是没人敢伤她的。
因此,昨晚那次,不仅仅是单纯意义上的绑架,而是开拓了她人生新的认知。
商致看她露出睡衣,青紫的手臂和双腿,又看桌上的一堆药。
他在想是给她擦药,还是让她继续睡。
最后他看了下时间,为她盖上被子。
现在是早上六点。
一般情况下,商致要起床去锻炼了。
但等会的运动量,一定不比跑步少,所以这事可以忽略了。
商致没再睡。
他支着脑袋,看云晨晓包着纱布的额头、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优美的唇。
她皮肤很白,现在这安静的样子,像熟睡的天使。尤其是,当阳光洒进来时。
相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忍心打扰她。
看了许久的商致,在她额头亲了下。“这个世界只有我才能伤害你,而我永远不会这么做。”
商致说完起床,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云晨晓睡得不踏实。
她不停的做梦,有父亲跳楼那晚的事,也有被绑架的事。
最后她梦到被人追杀。
她不停的不停的跑,然后被他人扑倒,按进像一样的云里。
快要窒息的她,用力抓住对方,想把对方踢开,却被对方打晕了,然后她醒了。
商致看她微颤的睫毛,和刚醒来而茫然的黑亮眼睛,低笑的讲:“早上好。”
云晨晓眨了眨眼睛。
接着,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嘴里念叨着:“一定是做梦……”
“是美梦还是春梦?”
TMD!是恶梦!
云晨晓惊诧的迅速跳下床,看到商致短暂惊慌后,怒视他。“你怎么在这里!”
商致笑着讲:“不用激动。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想来看看你。”
把闯民宅,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云晨晓看从容不迫,仿佛把这当他自己家的商致,想到之前被鬼压床的事,火蹭一下就起来了。“你给我滚,滚出去!”
商致没滚,他拿桌上的药。“我先帮你上药。”
“你再不走我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