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先行告退。”赵天化辞了个礼,恣意而去。
酒过三巡,宴会正是最热闹之际,赢子璎起身,邀了姜老和萧帝师在摘星台上扶栏远眺,台下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姜老端着玉杯,品着专门为他准备的王宫珍藏美酒,感慨道:“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从陛下这一代,我看到了大秦中兴有望。”
“陛下自然不用老夫再去夸赞,辰亲王那娜殿下、左相赵天化、东宫太子殷霸下以及天元大帅唐谙,这些小辈真是给足了我们这些老辈惊喜,后生可畏呐!”
萧帝师却沉声道:“这些后辈确实不错,但陛下,你真打算让殷世子承袭大统?你还年轻,而且,延续王室血统也是你的责任。”
姜老已经布下结界,让他们的话无法被外人听去,姜老亦劝道:“唐谙这人的确不错,也有担当,但是陛下,你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现在医技先进,找人代……”
“尚父!老师!”赢子璎沉声正色道:“不是唐谙的问题,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去找他的麻烦,他只是我的挡箭牌而已,问题在我,我没有生育的能力。”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
姜老差点站不住,还是萧牧一把将他扶住,只听姜老颤声道:“是因为我的训练太重,伤到了你的根基?如果是这样,我对不起先王,更对不起大秦,陛下,你让老臣以死谢罪罢,我不能接受大秦是毁在我手里这种事。”
姜老说着就要跪下,手以掌势就朝自己额头拍去,赢子璎眼明手快出手将其扼制,一旁萧牧也赶紧将人提起来,低吼道:“姜老,你做什么这么冲动,陛下定有苦衷,你听陛下把话说完。”
萧牧转头对赢子璎道:“陛下!你真要逼死姜老,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我和姜老你都信不过吗?”
赢子璎踉跄退了一步,她浑身忍不住哆嗦,但她极力保持镇静,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呐喊,一个让她说出来,说出来她就解脱了,一个告诫她不能说,说了整个大秦都会因她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对不起!我只能说和姜老无关。”赢子璎深吸一口气,又恢复到冷若冰霜的雕塑状态,“尚父、老师,我不能说,也不想说,而且就算我说了,也没人可以帮我,我想也许有一天,太子能够担起这个国家的重担时,等我退位后我可能会说出来,但现在,就这样吧,两位只需要辅佐我,让大秦强盛起来,我在位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能为大秦做的,也就是如此了,而我,定要夺回父王在圆桌的地位,我发誓。”
“陛下,你真不怨恨老夫?”姜老戚戚然道。
赢子璎点头回忆道:“小时候被尚父体罚,被老师留堂的时候怨过,不过那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对尚父和老师,子璎只有感激和谢意。我邀两位长辈说话,是因为我心里惶恐,怕自己让两位长辈失望,让所有追随我的人失望。”
“陛下!”萧牧正声道:“我教过你,君王不能对下面的人露出一丁点软弱之态,你已是君主,就算在我和姜老面前,也不能软弱,你只需要说出你的心声,别人不敢说,我和姜老一定会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知道,我就是试试。”赢子璎冰山脸露出淡笑道:“刚刚老师和尚父联合起来诈我,别告诉我你们刚刚不是在演戏,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
姜老和萧牧相视一眼,无奈叹气,他们两个老家伙,竟被人家捏在手心里玩耍,这感觉,当真不是滋味,但又是自己最心疼的孩子和弟子,哪儿忍心苛责。
赢子璎从容转身,优雅地踱步离开。
萧牧对姜老笑道:“刚刚试那么一下,你觉得陛下如何?”
姜老回道:“陛下的话我辨识不出真假,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我当时都信了,但我还是觉得陛下在隐瞒什么。”
“我也这么认为,陛下既然不愿说,还是不要逼他的好。”萧牧认同道。
姜老道:“陛下只是年纪轻,但心思缜密,从来都是神机妙术,又不缺铁腕手段,自控力也极强,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那个王位,我姜戎只要活着一天,定保陛下坐稳江山。”
“你就是宠犊子。”萧牧鉴定完毕。
“你不护?你不宠?你那颗蓝龙之泪,多么珍贵的宝石,二话不说就给陛下了,你有脸说我。”姜戎也揭萧牧的底。
两人吵吵闹闹,一路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