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谙从子璎的寝殿里出来,招呼等在廊檐下的众人,一行人三绕五转,来到另一处院落方才停步。
那娜看向唐谙,后者脸色苍白,还顶着熊猫眼,一整个纵*欲过度的样,以前纯黑的头发变得灰白,多了些沧桑感;赢禛也瞅向唐谙,但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强者的表现,连体内元晶也不见踪影,而他整个人的状态,比起普通人都不如,就好像风中残烛,生机随时就断的样儿。
殷霸下关心道:“唐谙,你还好吧?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撂挑子,我扛不动的。”
唐谙摆手示意他还行,他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道:“我和子璎两情相悦,她也怀了我的孩子,你们什么想法那是你们的事,子璎她我势必会守护到底。”
“你在开玩笑,我表弟怎么生孩子?”殷霸下道,所有人听后都感到无语,摆明了秦王是女儿身好罢,而霸下同学明显宁愿相信男人可以生孩子也不信秦王是女人,对于这货,众人也是醉了。
“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赢禛挑眉,对于唐谙,他已经说不清楚该怎么拿捏。
唐谙回他道:“那你要不要再试试看能不能杀我?”
话到此又是剑拔弩张,在场之人瞬间围在唐谙身前,古含玺道:“翼王,你是觉得事情还不够复杂,还要多生事端吗?”
那娜也开口道:“三王叔,现在我哥……不是……”那娜涨红了脸,那一声姐她是真叫不出口,数息之后,她才接着道:“我觉得秦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谙你说清楚。”
“还是我来说罢,你们不要为难他,我的事他如何说得清楚。”赢子璎出现在廊檐下,她身后跟着芙莲医生,后者冲着唐谙做无奈状,这女人要追过来,她可拦不住。
秦王女儿家的模样,本是极美,但如今在众人眼里,不仅刺眼,更是扎心,所有人看到这样的秦王,无不在内里叹息,竟是女王。
“你怎么下床了,芙莲说你会嗜睡,多睡一会儿,这里有我。”唐谙就是怕吵到那女人才带着众人在偏远院落说话,他正准备把人撵回去,赢子璎却挽住他的胳膊,对他安抚道:“你能解决好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样,明明可以说清楚,为什么要动手,我也就交代几句,你放宽心。”
二人之间你侬我侬的样,直教人叹羡。
在场,以赢禛最为年长,赢子璎对其点头道:“三王叔,如你所见,我本就是女儿身,当年父王早逝,母后为了稳住朝中诸方势力,才硬将女儿身的我推了出来,你知道的,大秦的王位传男不传女,当年种种,百般无奈,无法言尽,所以我才立霸下表哥为太子,我本没有霸权野望,所以这王位,我打算还是让出来,如今我也怀了身孕,只想相夫教子,天下的话,你们看着办吧。”
所有人瞬时一怔,这就是秦王要撂挑子不干的节奏,殷霸下当即就嚷出声来:“胡说八道,我说表弟,不是,表妹,不,大表妹,谁特么敢说女人不能当秦王,你说,我去抄他九族,我殷霸下,保定你的秦王之位,不仅保你,就连你肚子的小娃我都保他做太子。”
就殷霸下这种直性子,谁还听不出他的意思,这是多不想当太子的节奏,看似儿戏,但其中却是真性情。
这时的古含玺才算完全理解了他那一卦天子将陨的意思,原来秦王竟是女儿身,这要是传出去,大秦真就得翻天。
“陛下,那氏一族也定会支持陛下,我那娜,愿效死忠。”那一刻的那娜,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在之前,她或许还有女儿家的性情和心思,但从那之后,她变得比男人还要刚强。
“那娜,你以后都打算这样称呼我吗?”赢子璎非常没有底气,不论如何,她都欺骗了胞妹这么多年。
“陛下,就这样吧,是我太过幼稚,以前我没有姐妹,以后也不会有,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那娜!”那样冷酷的声音让赢子璎倏然一惊,声音难免拔高了几分。
“是你不把我当姐妹在先的。”那娜也吼了回去,她姐,就比她早出生几个时辰,却肩负起了一切,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她记得小时候,每次去找身为储君的姐姐玩,她姐都冷冷地拒绝,当她玩布娃娃的时候,她姐姐却在摆弄沙盘,过着完全没有童年的生活;当她在帝都过着精致华美的生活,每日所思的是穿什么样的衣服,用哪个名牌的包包时,她的姐姐已经早早步入军校并上了战场,她炫耀的是她的长裙,她姐姐却在掩盖身上的创伤,姐姐的衣橱里永远只有黑色的衣物……
天呐!那娜觉得自己从前太过混账,以公主的姿态,肆意妄为,骄横幼稚,以前她还觉得那是因为自己和她哥之间不同,她哥是储君,是大秦的君主,他理该如此,可事实却是,她的姐姐一个人守着天大的秘密,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她的恐惧无助,谁可以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