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阀,沈震天的书房。
沈震天审完沈阀内外一应账目,即便是他这位大秦首席门阀的家主,他都花了一些时间来平复自己澎湃的心绪。
适时长子沈星辰也在,关于族中短时间内收益连续翻番之事,他也是志得意满,比起其父,他并没有掩饰自己难以抑制的好心情。
就连同在书房的张焕,也难得在自己那位严酷的姐夫面前露出了倨傲的神色。
“姐夫,这段时间我的幸苦可是有目共睹的,西山那块封地,等上奏朝廷,分给我罢,到时候我自立门户,姐姐一定替我高兴,我张家也算混出个样来,不过姐夫你放心,我张焕还是依附沈阀,是姐夫最好使的臂膀。”
沈震天没有迟疑,当即就应了,西山于整个中州来说不过寸土罢了,念在张焕替沈阀出力不少的份上,给就给了。
“张焕,西山的封地早就下来了,我本就注册的是你的名字,有了自己的封地,就是有爵位的人了,以后私生活上面,还是要谨慎。”要不是身为张焕的姐夫,他沈震天恐怕是提都不会提他那乱七八糟的私生活。
张焕面上回了一声“得嘞”,心里却是冷笑道:一块偏僻西山就能打发他张焕?等他张焕的血族军队布置完毕,沈老狗都得被他踩在脚下。
当然,张焕表现的很好,二十多年给沈震天当狗的经验足够他控制自己所有的情绪。
只听沈星辰笑道:“父亲大人,族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不论是财富还是封地,都为众阀之最,本是高兴的事,可孩儿这里,总还是觉得不踏实,秦王那边,对于各阀大势扩张之事,竟然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这秦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沈震天也陷入了思索,这一年多的时间,秦王对于门阀间的扩张倾轧完全处于放任的状态,就连各州省的行政权,以前不许任何门阀触碰,现如今,除了帝都,其他州省都被各个门阀把控着,说句难听的,但凡有门阀想要推翻赢氏的统治取而代之,有头一个,就会有无数个跟风。
“如果陛下没有主张,再这样放任下去,大秦,迟早是要乱的。”沈震天道。
沈星辰道:“我沈阀的军队,数量上一直碾压其他势力,加上从大秦军中盗来的练兵手段和新式武器装备,现在我沈阀的私军,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若大秦真的要乱,不管我们沈阀跟风还是造浪,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沈震天抬手制止长子大逆不道的话,沉声道:“不可妄语,君臣有别,这一代的秦王,绝非池中物,我沈家自是大秦的擎天之柱,绝无二心。”
见父亲大人发怒,沈星辰自然诺声回话,然张焕在一旁,却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沈震天这辈子就没瞧得上自己这个妻弟,在他眼里,若没这层关系,张焕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人渣烂货。
目下,张焕更是目无君主,无法无天的存在。
自从成为了血族,获得永恒的生命,张焕也不在惧怕沈震天,此间他虽然仍旧表现的卑微,却也笑道:“姐夫,就算你再怎么忠心大秦,等秦王女儿身的事爆出来,我沈阀也挡不住逆天的潮流,姐夫,你还别说我胡言乱语,就这事,我张焕敢拿自己人头担保。”
沈震天本来还要呼喝张焕,张焕却继续道:“咱家不是有两位在大帅府做事的,一问不就知道了,而且,外间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秦王和大帅走得极近,这其中的猫腻多了去了,我张焕毕竟出自暗部,对一些消息自然比别人敏感。”
对于秦王女儿身的是怎么流出去,张焕怕是最有发言权的人,这天下不乱,哪儿有他的好处不是。
“还不住口,滚出去,在外面管紧你那张嘴,小心祸从口出。”
沈震天发怒,张焕却嬉皮笑脸地走了,末了,沈震天才对长子道:“星凝有一年多没有回府了,她是你胞妹,不要那么无情,好好去请星凝回家一趟,就说为父想她了。”
沈星辰知道父亲这也是疑心了,遂领命而去。
作为子女,忠孝不能两全,这是沈星凝此间最大的苦恼,曾今的她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自从自己亲大哥亲自登门拜访后,她就有些魂不守舍。
当唐谙走到她面前的沙发坐下,她才回神。
“随云今日一整天都在犯错,我要是所料不差的话,定是你这里出了问题,影响到了随云的判断,听闻你大哥沈星辰白日里来了趟大帅府,说了些什么,方便说吗?”
沈星凝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就是让我回府一趟,说是父亲大人想念我了。”
“那你信吗?”唐谙问道。
沈星凝摇头道:“这一年多,星寻倒是经常回去,她所知的大帅府的情况,我爹肯定也都知道的,这次叫我回去,要问的怕是我不能回答的事,我很惶恐,怕父亲大人行差踏错。”
“那就回去一趟罢,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劝劝你父亲也好,免得到时候有人和我争那个王位。”
沈星凝却嗔笑道:“哎,在你和陛下眼里,那王位怕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真想看看那些门阀世家争到最后才发现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是何等滑稽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