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菱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三天,醒来的时候收拾房间的小护士惊得像是见了鬼一样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大堆医生就进来为她做各种各样的检查。
她有些头疼,无奈伸手制止他们继续发问,“我现在想要静静,麻烦你们先出去行吗?”
都是一些资质老一些的医生,被她这么一说,全部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也知道自己语气不善,只得抱歉的看着领头的医生,低声地“不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行吗?”
到底是做了半辈子的老医生了,听她这么说,也没有生气,笑吟吟的点点头,“好,那莫小姐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情就按铃。”
她点点头,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整个人才如同抽了气的木偶跌落回床上,回想起那晚自己从车上滚下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总之,看着秦逸那双冰冷寒心的目光就已经让她生不如死了,跳下去也无妨。
动动手脚,确定自己能走动了,她才下了床,椅子上有人放了干净的衣物,大概是要等她醒来给她穿的,拿起来进了洗手间。
这里的病房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高贵奢华很多,她不是傻子,显然这一切都与秦逸有关。
她不经冷笑,明明是个冷漠的男人,甚至要她跳车,却又不让她死去。
“莫昕菱,就算相互折磨也好,别再妄想离开。”换衣服的手一抖,本就苍白的脸将近透明,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擦伤已经结痂,嘴角有一处裂口,还有几处青紫。
她摸着自己的脸,嘲笑自己,“你看你,离开的这三年虽然过得苦,却也不至于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可是一遇到这个男人,便伤痕累累,真是没出息。”
回到家之后,直接将门反锁,家里没吃的,只好喝了些热水饱腹,上床倒头就睡。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胃中一阵翻滚,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下来,在洗手间大吐特吐。这几天打得都是葡萄糖,胃中吐出来的只有酸水,本来就没有力气,这下更加虚弱。
“为什么每次见你都这么狼狈?”低沉薄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莫昕菱顿了顿,起身。
用冷水洗了把脸,冷的她直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扯了干毛巾胡乱擦干脸,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很慢,手也抖,好几次毛巾都差点脱离手心。
而更加让她害怕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逸靠在门边,双手环胸,高高在上睨着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良久才冷冷的开口,“别的没学会,逃跑倒是精。”
她本来已经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却总是被他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激的满身是刺。
“我学什么,不需要你来管。”说完推开他的身子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她再也忍不住,反身冲他吼,“你这人有病啊!”
见她发火,秦逸的心情明显变好,越过她的身体看向后面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的门,无所谓的耸肩,绕过她坐在沙发中。
她最见不得这个男人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像不在意任何事情,如果真的不在意,为什么就这么爱牵着她的鼻子走?!
攥紧的手紧了又紧,过了许久,她暗暗呼了口气,轻轻地,“秦逸,我们就饶过彼此不行吗?”
就算合约结婚,那彼此也应该有空间,这个男人是要怎样,三天两头的来折磨她,就不能给她安生的时候吗?
她眉间已有倦色,连日来的伤痛并没有让她休息好,昏迷到今天才醒来,身子很虚,刚刚又受了凉,整张脸苍白的吓人。
而他,眼中本来闪烁着的欣喜之色被她这一句轻而清晰的声音给打击的一点不剩,温润的眸瞬间就被狡黠替代,他本能的藏住情绪,“莫小姐,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在商场驰骋多年,从未失手的他如今也是精打细算,就连自己的婚姻也不容许他人主导,自己计划好一切。
她沉默不语,悔的无处发泄,偏偏又是自己签了那该死的合约,只能咬唇不语。
“我记得我说过,决定权并不是在你。”他轻声地。
莫昕菱像被他禁锢在身边的猫,无奈主人的残忍收起自己的利爪,无助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无端的回味他的话中含义。
秦逸并不想给她机会再次逃离,咄咄逼人,“你要知道,违约金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若是你让我不合意,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哈!她失笑,聪颖如他,总是有办法让她痛不欲生,渐渐地,她将目光定格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看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秦逸,你想要玩死我?”
他的神色变了几变,继而站了起来,来到她身边,由上而下的看她两眼,又觉得这个高度不太舒服,身子往后仰,轻坐在沙发沿上,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你错了,我是要你生不如死。”
既不能生又不能死,这就是我要你偿还的债,这辈子,你别想再离开我。
莫昕菱被他眼中的狠色吓到,脚发软,身子就往下倒,却被他精准的抓住,双臂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有些疼,她皱眉抬头却在他眼中看到久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