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些,随之袭来的便是无尽的饥饿,循着米粥的香味站在门口,踌躇很久才忍不住的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没有看见秦逸,下意识的环视四周,也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带着无尽的好奇终于一步一步走向厨房,餐桌上放着一碗白粥,还冒着热气,香气已经钻入鼻间。
摸着肚子,终于忍不住上前,端着碗就灌了一大口。
“你在干嘛?”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冷气直直的射向她的背脊,一点都没有预兆,一口粥还哽在喉间,被他这么一吓全部都给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呛得她眼泪横飞,鼻腔难受的要死,突然有人拽着她胳膊将她的身体转了个圈。
她带着满脸的泪水抬头看他。
面前的男人修长挺拔,穿了一件烟灰色的长t恤,陪着同样色系的长裤,她这样眼泪纵横的看他,不是很清楚却也能看见他狭长的眼眸里面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再去看时,他便又恢复到之前的冰冷。
秦逸微叹口气,无奈的拿手将她嘴巴上面残留的粥给擦干净,动作一点不温柔,有些嫌弃的皱眉,“你怎么这么邋遢。”
你才邋遢,你全家都邋遢,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拭去,这才看清楚他,满眼鄙夷,忿忿的,“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昨晚上自己明明就是睡在自己的床上,结果今起来之后就变了个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搞的鬼。
秦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质问她起来,“我走之前让你乖乖待在这里,你忘了吗?”
莫昕菱无视他微微眯起的眼眸,不顾他是不是在生气,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所有的不爽都涌上心头,“我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
她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答案便脱口而出,“这里脏。”
面前的男人再没有话,周围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安静的连呼吸都不允许。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定格在他脸上,往后靠在桌沿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面,语气平静,
“我依旧会和你结婚,毕竟和你的一样,协议已经签了。”
秦逸一直看着她没有话,离开的这几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女人,只是回来的那一刻没有见到她,后来才知道她生病了,这几连续的生病,她的脸比之前还要消瘦,看上去很不好。
他转身离开厨房,往客厅走去,双手插在口袋里面,绕过茶几的时候拿了东西就往前继续走,直到走到床边才停了下来。
从盒子里面拿出了烟,点着,深吸了一口,慢慢吐纳出来,他的脸模糊在袅袅白烟里,看不太真实。
莫昕菱远远的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她现在就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另一方面对他还有念想。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挑了下眉,又吸了口,闭上眼睛,任由烟草的味道沁入鼻尖,他刚刚……差点就要发怒。
突然有人伸手将他手中的烟盒拿走,他回头,看她拿了根烟出来,手法娴熟,放在嘴中,踮起脚尖凑近他,两根烟头对在一起,她深深吸了一口。
她在抽烟。
今的阴沉的很,不知道接踵而来的会不会又是一场大雨,他靠在窗户上低头看她,只见莫昕菱慢慢的吸了口烟接着缓缓吐纳出来,她皱了皱眉,余光触碰到他的,索性便大方的往后靠,和他对视。
“怎么,没有想到我会抽烟?”
他没话。
她笑了一下,又吸了一口,神色模糊不清,“烟真是好东西,只要吸上一口,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就都忘记了。但是——”
她的声音好似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道这里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将烟头伸向外面,手指弹了两下,“一开始我经常被这刺鼻的烟草味呛得眼泪横飞,后来,不知不觉的也就习惯了,但有些东西就像是毒药,沾上了就很难戒掉。”
“我没见过你抽烟。”秦逸一开口,声音竟然沙哑不已,幽暗的眸子里面不知道流淌着的是什么情绪,她的脸倒映在里面,是那么的让人不知所措。
原因很简单,这么多年,他对莫昕菱的印象依旧那么清晰,当年那个敢于和上司顶撞的丫头,后来将上司踢到住医院潇洒辞职的丫头,再后来在酒肆意疯狂的她……恐怕那时候他爱上的就是这么多变的一个人。
“你的表情……好像见到了鬼。”她笑了一下,却没有再去吸烟。
的确,有些东西沾上了就跟毒药一般,无法戒掉,可是比起秦逸这颗毒药,别的简直不值一提。
她回来这一年,想了很多要接近他的方法,可是每一次到了跟前她又临阵脱逃,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现在,她三番四次的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再过段时间,两个人就要结婚,她还是没有想清楚。
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会不会,开心一些?
秦逸皱眉,淡淡开口,“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