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莫念的生日,三岁不到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会很多话,走路也稳当了,莫昕菱坐在出租车上歪着头想着念念的种种,嘴角总是忍不住轻扬,她的孩子果然是聪明伶俐。
只是,遇到她这么一个狠心的妈妈,回去的路上甚是安静,她歪头看着路边扬长而去的车辆,路边的路灯下的树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开着的大叔很有文艺范,放着怀旧的歌曲让她隐隐有些困意。
她有些怀念以前,那个时候她没和秦逸在一起,那个男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两个人不过就是一面之缘,那样的暗恋虽然漫长却也暗含甜蜜。
她曾经有很多次庆幸,自己竟然会在毕业后再次遇到他,甚至不后悔自己和他发生关系,若不是他的爷爷,不定这一辈子就真的打算和这个男人长地久。
他是,而自己就像是地上的尘埃,风吹走,也就没有了。
她垂下眼眸,前面开车的大叔听见后面传来的隐隐低泣,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她,“姑娘,你怎么了啊?是不是我这歌放的不好听,别哭啊,要不你来点,我跟你我听过很多歌,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叫陈春的歌手,我最近迷恋他那首叫相依为命的歌,你别哭,我给你放听听,老好听了!”
完他也没有理会莫昕菱有没有答应,径自换了歌,碟片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发出的声音却还是清晰,陈春的嗓音低沉迷人,一口标准的粤语她听不太懂,可还是猜的懂几句。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着同样的手臂。”司机大叔笑着给她重复这两句歌词,满脸幸福的笑容,“姑娘,你现在可能不懂,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就会明白,彼此只爱着一个人到长地久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眼泪无声的落下,她笑起来,鼻音浓重,她问,“师傅,你结婚了吗?”
司机大叔憨笑一声,挠了挠头,“我这把年纪了自然是已经结婚了,我和我老婆可是在大学里面就认识了,一直相爱到今,不容易不容易啊。”
“的确不容易。”她轻轻的重复他的话。
前面转角过去再走大约两百米左右就是陆清海住的酒店,她赶紧让师傅停车,付了车钱,扯着长长的裙摆下了车,却在关车门的时候道,“师傅,祝你幸福啊。”
司机大叔笑起来,却还没有回祝,对方已经扬长而去,看着那么消瘦的背影,他摇摇头,暗自嗫嚅,“多好的姑娘,哭啥。”
裙摆好重,胳膊露在外面冷风吹得她直哆嗦,这一段路没有什么人,她累得站在原地,忿忿的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又将鞋跟用力掰掉,套上鞋又开始徒手而去拽衣服,这布料却不知是用什么做的,任她乱扯半也无济于事。
莫昕菱累得喘着粗气,这个时候大约很晚了,她路过的地方正好是闹市,也有人摆夜宵摊,她摸着肚子,去晚会的时候根本什么都没有吃,可是现在闻到那些味道倒是有些饿了,可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穿的衣服,最终还是放弃。
一路上她都很迟疑,毕竟今陆清海和秦逸发生争执,她离开的时候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那个男人该是难受了。
一路上怀着别样的心思上了楼,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却怎么都没有勇气去开门,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陆清海。
就在她踌躇不定的时候,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陆清海拿着外套就要往外走看见她狼狈的站在门口微微震住。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从里面出来,迎面而来的酒气使她皱眉,莫昕菱努力的扬起一抹笑意,“我,刚回来。”
“进来。”陆清海退回去让开道路给她走。
莫昕菱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外套,“你要出去嘛?”
他返身将外套重新挂在架子上面,道,“本来要出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她笑了笑没话,径直往里面走,掠过台的时候,看见上面摆着的几个空酒瓶,两个空了的杯子,她一愣,有两个人啊,可现在房间里面就只有他一人啊。
陆清海来到她身边,看着她身上都泛紫,转身又去将暖气打高,远远的看着她站在原地不动,便开口催促,“还不去洗澡,不冷吗?”
莫昕菱回过神来,回头张望,他站在离自己不过二十米的距离,脸颊隐在黑暗里面看不太清楚,她没话,良久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洗澡的时候是让人最放松的时候,她躺在浴缸里面,周遭萦绕着的热气袅袅,鼻翼间满是清香的气味,她想起秦逸离去时候的神色,大约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或者,那个人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所以接电话的时候才会故意回避,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
她努力将那个男人的身影赶出自己的脑海中,却又想起客厅的台上面的两个空杯子,陆清海不喜欢杂乱,做事也从来不拖沓,喜欢干净简单,所以晚上一定有人在这里陪他一起喝酒,目测喝了五瓶,他话的时候却还清醒,所以一定不是一个人把那些酒喝完的。
陆清海的酒量她不是很清楚,以前和他一起出去应酬的时候他喝的少,很会隐藏自己,所以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