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渐渐暗了下来,风越来越大,她眯着眼趴在他的胳膊上面,头发被风吹得扬起,有几缕吹到脸上,她抬手勾住头发往后面拨。
秦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的手一顿,便停下手,依偎在他身上听着他继续往下。
他的很慢,很缓,每一个字却又很清晰的传到她的耳里,“当年的我还,父亲被爷爷一手带大是商业奇才,可是他却爱上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那人就是我的母亲,为了她,他甚至连家里的祖业都不要,即便爷爷拿性命要挟,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母亲远离了这个城市……”
她微微蹙眉,等着他继续往下面。
“后来,他们因为一场车祸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莫昕菱顿住,秦逸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她惊愕的抬头看他平淡无奇的表情,张了张嘴巴,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出口。
“怎么?”他扭头看她,微微勾唇,似乎在笑,语调平平的,“你这样子看着我,有点像是同情。”
她皱眉,伸手拍拍他的胳膊,埋怨,“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装作很痛的样子,捂着被拍到的地方,声音不咸不淡的,“你放心,这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了,我已经忘了。”
忘了吗?如果真的是忘了的话,今又怎么会想起来要带我来这里,可是以前,她从来没有听秦逸起过他的父母,当时她知道秦逸有爷爷,却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她想,也许是因为秦家家业太大,不定不在一个城市也不一定。
不像是她,她一个孤儿,这一辈子孤苦无依,自然也就领略不到他的痛苦,可不管是一直没有父母也好,还是后来失去也罢,都是苦命人。
莫昕菱抱着他的胳膊,想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声音暖暖的,撒娇的问他,“那你今是要带我来见见公公婆婆?”完,她还调笑的眨眨眼睛。
他戚了一声,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这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父母满意。”
她撅嘴,低头看自己好几眼,觉得还行啊,也没有秦逸的那么糟糕,再了,就算他们不同意也不能反驳了,反正不管,她今就是脸皮厚了,“你今带我来是不是就想把我拴住不让我离开啊。”
“你想多了。”秦逸白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别处,唇瓣微微抿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真想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考虑。”
噗……
老啊,到底是谁生出来这么个外冷内热的男人,难道要他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就那么难吗?
“问你个事。”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秦逸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往下面,脚将草地上干枯的草给踢到一边,心里却在想着她要什么事情。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想法给出来,还是有些迟疑,“那个,我想知道,这墓碑为什么没有写字。”
“爷爷的主意。”他,顿了顿,他便又接着,“爷爷那时候知道我爸妈去世的消息痛心疾首,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我母亲身上,所以那时候,他便不让人给他们的墓碑上题字,也不让我来祭拜。”
莫昕菱皱皱眉,阴阳怪气的,“这很像是你爷爷能干出来的事情。”
秦逸点头,“的确,爷爷这一身辉煌,自然不希望生命中有任何污点,可是当年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他确实也受到了不的打击,那时候我,不懂大人之间的这些尔虞我诈,他不给题字,我便也就同意,那时候在他的熏陶之下,后来便接管了公司,哪怕是后来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由来,看着他日渐变老,心里面的埋怨也就渐渐消除了。”
“那……”
她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想什么就是了。”他就见不得别人对她这样了一半另一半放心里。
莫昕菱撅着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你爷爷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计较门当户对之。”
“怎么,你对他很有意见?”他问。
“我哪有。”她松开手,裹着大衣蹲在地上,将墓碑周围的草一根根的拔掉,嘴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些什么。
风越来越大,吹得她头发四处飞散,她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拔草,仿佛这里没有旁人,秦逸的心一点一点的软化下来,心里想着,今带她来这里,想来是对了。
她的手被冻得通红,却浑然不知的样子,一边拔草,一边声嘀咕着什么,声音太,秦逸听得不太清楚,他想了想,便也蹲下去,在她身边,陪她一起,“你在什么?”
莫昕菱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就骂,“你这人怎么这样,蹲下来也不知道一声啊。”
“……”
“下次不要这样了哦,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她这么声话就跟教育孩子一样,秦逸气不过捏着她冻红的鼻头左右一拧,痛的她直叫唤,他还是不松手,咬着牙低吼,“让你还。”
莫昕菱气得不行,实在不明白一向冷漠秦逸突然这么神经质,一时间还真让人接受不了,她气得用身子去挤他,却被他给抱在怀里,她猝不及防,惊恐的扭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