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强盛啊,这支魏军的军势……』
在策马助跑的同时,暴鸢仔细的观察着远处的那支魏军。
面朝步兵发动冲锋,作为骑将,暴鸢已不知经历过多少回,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镇定的军队——面对三万骑兵的冲锋,天底下居然还有一支步兵能保持镇定?
他们凭什么如此镇定?!
哦,是了,因为这支魏军,至今为止还未曾遭遇战败……
从楚国到三川,从楚人到川戎到秦人如今再到了他们韩人,这支魏军,还从未遭遇过一场败仗。
『这就是尔等的底气么?』
暴鸢眯了眯虎目,眼中杀意盎然。
他觉得,倘若这支魏军如此气盛,那么,他并不介意打断这支魏军的脊梁,让其充分领略他韩国骑兵的恐怖。
“突击!”
暴鸢挥手指向前方,同时,他缓缓放慢了速度,最终停在原地。
而同时,他麾下的韩国骑兵们,则绕过他,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冲向前方。
在队伍的前方,是暴鸢麾下华昌、华灿两位骑将。
华昌、华灿是兄弟俩,也是暴鸢用的最多的先锋骑将,因为这兄弟俩仿佛有一种心有灵犀般的感应,总能在混乱的战场上配合默契,尤其是在使用车悬战法时,主攻与佯攻的切换极有默契,往往能将敌军耍地团团转。
但是今日,华昌、华灿兄弟二人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对于骑兵而言,呈现漫山遍野般攻势的鹤翼阵,或者说是干脆没有什么阵型的冲杀,实际上是最蠢的做法,看似声势浩大,可实际上,非但效果不佳,而且受到箭矢的威胁也更大。
除非是面对一群乌合之众,否则,骑兵一般采用具有凿穿效果的阵型,比如说锥形阵、一字长蛇阵。
而华昌、华灿兄弟俩,就惯用的一字纵阵,也叫一字长蛇阵,笔直地朝着敌军冲锋,这种阵型受到敌军弓弩的威胁最小,并且后续变阵更便利。
就比如说,倘若此刻对面的魏军按耐不住,发动了弓弩的齐射,那么,华昌、华灿兄弟俩会迅速变阵,一左一右朝两边散开,使魏军的弓弩齐射落空,并顺势将阵型变成车悬,变成两个车轮式的旋涡,在不减缓骑兵冲锋速度的前提下,逐步绞杀魏军的步兵。
然而,今日华昌、华灿兄弟俩的对手——魏鄢陵军第三营营将孙叔轲,却没有立即对他们展开弓弩齐射。
原因很简单,因为面对全力冲锋的骑兵,弩兵往往只有一次齐射的机会,倘若这次齐射无法对这支骑兵造成严重的伤亡,那么,这支骑兵必将突破防线,撕裂守方的阵型。
『怎么办?直接冲过去?』
『……』
华昌、华灿兄弟俩在全力策马奔跑时对视一眼,皆有些犹豫。
以往他俩所遇到的对手,往往在这个时候就会被他俩骗出麾下弩兵的齐射,这是对骑兵威胁最大的一张牌,只要骗出了齐射,那么在此之后,可以说就是骑兵的天下。
可今日,华昌、华灿兄弟俩已冲到距离魏军仅两百丈的距离,可魏军的齐射,仍旧迟迟没有来,这让华昌、华灿兄弟俩有些不安。
而就在这时,他俩忽然看到魏军朝着他们眼下所在的移动位置,射出了一波箭雨。
『哈!』
见此,华昌、华灿兄弟俩心中大定,向往常那样一左一右分离,虽然出现了些许伤亡,但是却避开了大部分的箭雨,因此这种伤亡情况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就在他俩所率领的骑兵队刚刚分离,化作两根利矛企图凿入魏军的防线时,魏军的弩兵居然又一次发动齐射,将箭雨提前笼罩在骑兵们的必经之路上。
『怎么会?!』
华昌、华灿兄弟俩大吃一惊,他们这才意识到,方才第一波箭雨,其实数量并不多,可能只有寥寥两三千名弩兵参与了射击而已,至于目的,不言而喻。
『娘的!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鹰啄瞎了眼……』
骑将华昌心中郁闷,他知道,方才是因为魏军迟迟不交出齐射,使得他们兄弟俩有些急躁,以至于魏军耍了一手诈术,就成功地将他们给骗得变换了阵型。
『不过只是一轮齐射,待老子冲过去……』
他刚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待会儿如何教训对面的骑兵,就瞧见迎面又是一阵箭雨提前笼罩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而与此同时,在魏军的本阵,马游收到了来自孙叔轲的命令。
“孙叔将军希望游马军即刻做好出击准备!”
听闻此言,马游看了一眼肃王赵弘润,见后者点头,遂在抱拳告别后,拨马回到游马军本阵。
『孙叔轲……他能给我游马重骑,创造最佳的出击时机么?』
舔了舔嘴唇,马游一脸亢奋地将重盔套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