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你愣着干什么?”凯蒂挥刀逼退了试图阻挡她的鱼人们,一把抓起安德烈衣服的后领,拼命地往教堂方向游去。
“不,你走吧,替我跟依莎道声歉。”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气,挣脱了凯蒂的手,他不可能放任这只四阶魔物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破坏,再一次抱着必死的信念游向了巨壳鳄龟。
“你……”凯蒂愕然地看着对方,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劝说的话来,因为现在所有人只能指望安德烈可以创造奇迹了。
在幽暗的夜幕之中,巨壳鳄龟口中的光球极为显眼,如同黑洞一般不断汇集着附近本就十分微弱的光线,其中蕴含的能量庞大到周围的雨水甚至都落不到地面就被蒸发成白雾。
隐约之间,安德烈听到了教堂中传来的祈祷声,可惜神灵似乎没有回应自己的信徒,这件事本应该由身为瘟疫女士代行者的陈迹负责解决,但谁叫自己答应他了呢。
“英雄吗?”安德烈并不是很自信,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拯救身后无辜的人们,也许他现在的行为更像是对风车发起冲锋的骑士,愚蠢而且不知所谓。
“但总归要一试不是吗?”
并不平静的水面被炸开一条水柱,安德烈的身影凌空跃出,高悬在巨壳鳄龟的头顶,他右手握拳,手臂上的肌肉夸张地鼓起,仿佛陨石般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高高坠下,将拳头挥向了眼前这个他几乎不可能被战胜的敌人。
格托夫巨壳鳄龟自然也不会用自己敏感的鼻尖去硬顶,当即仰起脑袋将嘴巴对准了安德烈。一道紫黑色缠绕着电浆的能量柱从它的口中迸发而出,瞬间淹没了半空中的安德烈,并且余势不减地洞穿了天空,最后在云层之上爆炸开来。无数的紫雷在乌云中不断向外蔓延,余波荡起的烈风狂暴地呼啸着。
“这就是四阶吗?”卢卡斯绝望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吼——”巨壳鳄龟泄愤似的大吼一声,看了眼瘟疫教堂所在的方向,甩了甩脑袋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了表情满是惊恐的众人。它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在大战前找点血食打打牙祭,没想到遇到块这么难啃的骨头,在消耗掉自己大量的体力后,巨壳鳄龟放弃了继续攻击这群人类的想法,不然再来两只刚才那种虫子,自己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我们活下来了?”卢卡斯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不然呢?赶紧叫几个人下来找找安德烈的遗体,不然等陈迹回来有得我们好看。”凯蒂说完又一头扎进黑潮中,安德烈和陈迹可是生死之交来的,上次陈迹为了救他差点把命都给搭上,现在安德烈却死无全尸,她可不想知道陈迹生气时是什么样的。
由于之前巨壳鳄龟堵路的缘故,魔物大军没有继续攻击教堂,而是奔向了内城的主战场。现在大部队都已经通过了居民区,只留下些零零散散的游兵散勇,已经不足以威胁到凯蒂众人。很快他们便从潮水中捞出了安德烈的遗物——一块被烧得焦黑而且还黏着血肉的面具。
“呃...好恶心,这是什么东西。”卢卡斯满脸嫌恶地拎着面具,上面居然还有一些新生的、肉色的小触手在不停地摇动。
“要不我们喂点东西给它?”凯蒂有些迟疑地问道,她也不确定这怪异的面具算不算是安德烈。
“先养着吧,等陈迹回来再说。这件事先不要和克劳德夫人说,免得吓着她。”卢卡斯自己看着这玩意都觉得san值狂掉,更别说依莎了。不过换陈迹来的话,他说不定还会用手指去逗这玩意,那家伙脑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审美也是。
而被众人不断念叨着的陈迹此时正在高架轨道上干坐着,虽然轨道可以容纳一辆列车通过,但宽度还不可以让两个人并肩战斗。所以现在高架轨道上就形成了一个单对单决斗的状况,战败者将会跌落到下面的黑潮里,空位就由后面的人继续补上。也许这对于进犯的鱼人来说没什么,但骑士们一旦战败,将会被底下的魔物大军分而食之。
“嗯?那个方向是……希望安德烈他们守得住。”陈迹也看见了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实际上不止是他,就连内城墙上的守军和正在进攻的鱼人们也不由地愣住了。
“嘎哇!”一只深海鱼人正在走神之际,被卡米拉抓了机会撞歪了身子,一脚踏空在轨道外。在它手忙脚乱地调整平衡时,卡米拉趁机挥剑砍在了它的前胸,深海鱼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怪叫后便跌落下去,溅起了大滩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