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忽然亮起，虎敬晖身体一震，慢慢转过身来。

在他的身后，狄仁杰正坐在那里，在烛火的映照下看着他。

而李元芳，则是从屋内的病榻上坐起，走到了他的身边。

刚才病榻上躺着的人根本不是李二，而是李元芳。由于屋里实在太黑，虎敬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知道吗？你刚才救了李二一命，也救了自己一命。”

“……”

虎敬晖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再次叹了口气，伸手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那副饱经沧桑的脸来。

“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从我们到大柳树村的那晚开始。”

“……我居然那么早便暴露了吗？亏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的伪装极其精妙……”虎敬晖颓然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青铜面具扔到一边。

“那天晚上，你在大人的水碗中下了蒙汗药，但却没有给我下。我半夜听到了你悄悄起床的声音，便跟着你一路过去，发现你换上了蝮蛇的衣服，在追杀李二。”李元芳在旁边补充道，“因为我藏匿得比较好，所以你并没有发现我。”

“你与李二打斗了几个回合，放出蝮蛇咬到了他。你对你的蛇毒非常自信，因此纵然看到李二逃走了，也没有去追杀他，而是急着赶回去。”

“可你没有想到，在你走后，我紧接着便去将李二救起。李二本来便体质强健，外加曾经吃过不少天材地宝，因此对你那蛇毒有了些抗性。我那时并不知道他身份，见他一时半会死不掉，便将他送到路边暂避，没想到却被陆大有捡到。”

“我说在我回来之后，却不见你的人……”虎敬晖叹了口气，“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因此下意识地将你排除在外，还以为你真的只是去上了个厕所。”

“我在发现你就是蝮蛇后，心中十分震惊。等那天早上，你去如厕时，便悄悄与大人说了，当时大人嘱咐我不要声张，静观其变，看看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之后，便是到了陆大有家，再就是到了公堂上——在陆大有家的时候，大人没有将你我中的任何一个派去买药，因为若你去了，则有可能将我们的行踪报告给你们的人。我若去了，则无人可以警惕你的举动。”

“原来如此……之后，你们一直都知道我是蝮蛇，你们还知道什么？是不是将我们的底细全部摸清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曾经一路跟着你到了小莲子山中，知道你们的基地乃是在山中，但出于谨慎考虑，并没有进一步探索。”李元芳回答道。

“是这样……那，几日前，我夜间出门之事……”虎敬晖看向李元芳。

“我目睹了全程。”

李元芳回答道，目光和虎敬晖交换，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原来如此……唉。”

虎敬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狄仁杰道：“大人，我知道，您现在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出于一些原因，我并不能告诉您。”

“虎敬晖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速死。另外，元芳兄，若是你发现再有如那天晚上的异动，不要有任何犹豫，该动手时就动手，这样，也算是我这个罪孽缠身之人唯一能做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