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寒并不知道母亲的墓地被人破坏的事,否则他可能一早就跑回来了。
下了班,卫南送他回了大宅。
慕一寒看到父亲在写大字,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昨天是母亲的忌日,父亲同样心情也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通常都是一个人在练字,而且一写便是一天,不把自己的手写麻木了是不会罢休的。
想来他今天一定是写了一天了,看看地板上被丢的到处都是的写满字的纸,他就猜到了。
不过慕一寒倒是并不同情他,如果当初不是他先对不起妈妈,妈妈怎么会死,他现在的难受自责都是自找的。
佣人端上来一杯茶:“少爷,请喝茶。”
慕一寒看着茶几上的茶,又转头看看正在一旁书房中练字的父亲冷笑了一声,端起茶喝了起来。
难喝死了,慕一寒皱了一下眉头,放下茶杯站起身上了楼。
母亲的房间在楼上,他每次回来都会去那个房间待一会儿,那里装着关于母亲所有的一切,衣服,照片,首饰……,还有他曾经穿过的衣服,鞋子,玩过的玩具,这里装着的又何尝不是他年少时的一切呢?
安然跟在宗管家的身后进了客厅,她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慕一寒,眉头动了一下。
“少爷可能是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了,安小姐先坐下喝杯茶吧?”宗管家自然是了解慕一寒的习惯,也看出安然没有看到人眼里的那份紧张,忙解释着。
安然点点头,坐到沙发上,看到茶几上几乎没怎么喝的茶,不由的扬起了嘴角,这个慕一寒是真挑剔。
“宗管家,茶具在哪儿?”
“在厨房,安小姐要喝茶吗?”宗志知道老爷和少爷都有喝茶的习惯,只是不知这安小姐也有这样的习惯。
“我是说功夫茶的茶具。”安然知道宗志没明白她想要的东西。
“我给你拿去。”宗志虽说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有多嘴,下去准备去了。
慕一寒在母亲房间里待了好久,才出了门,下楼。刚走到楼梯处,就看到安然坐在沙发上专心泡着茶,她神色平静,泰然自若,脸上依然是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却莫名的有种仙气超然的感觉。
而宗管家则站在一旁,看着安然泡茶熟练的手法,眼中充满了好奇,或者是有点吃惊。除了夫人,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会这么娴熟的泡着功夫茶的。
安然泡好了茶,抬头看了一眼宗志:“宗管家,喝一杯。”
宗志欲言又止,好吧,他承认,他现在特别想喝摆在安然眼前的茶,可是他明显是感到一丝冰冷的视线朝着他瞪了过来。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慕一寒从楼梯上下来,虽然他的脚步依然走的沉稳,可是在他的眼里,少爷的脚步分明是有了一点的急迫,是他眼花了?
慕一寒走到安然面前,随手拿起了茶喝了一杯,嘴角不由的斜出一丝的嘲讽:“这么难喝的茶,还要宗管家喝,不被人笑死才怪。”他说完,坐到沙发上,又拿起一杯喝了,这哪里是喝茶,分明就是渴极了要喝水的感觉。
宗志眨了眨眼睛,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他嘴上说难喝,可是嘴却一直不闲着。这种口是心非也太明显了吧?
安然把脸扭到一边,慕一寒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这她是知道的,他也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颜面。
慕一寒看到安然不愿意看她,把脸还扭到了一边,不由的坏笑了一声:“怎么?安小姐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吗?”
安然扭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不会是要在这样的场合把昨晚上的事说出来吧?
“其实你也不吃亏,本少爷最隐私的一面不是都被你看到了吗?哦,对了,还不止呢?你第一天去别墅的时候不就是把本少爷看得清清楚楚吗?”慕一寒邪魅的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一时不挖苦她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安然想起第一天在慕一寒的别墅里看到他赤身裸体的样子,脸一下子红了,该死的,她都已经忘了,他干嘛还要提醒她呢?
安然怒极反笑:“这样的事不稀奇,有的时候看人和看动物是一样的。”
宗志不由的被呛的咳了一声,这个安然,果然是毒舌的很,也难怪能在少爷身边呆这么久,这是有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做到,而且还毫发无伤。
慕一寒显然是被她气到了,这个女人,醒着的时候真是不听话,人也锋利好多,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点。
慕倾城显然是被他们的对话打扰到了,他放下手中的笔,一边欣赏自己的字一边说:“一寒,安然,你们过来看一下我的字写的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不服输,被一个女人这样挖苦心里自然不爽,他更清楚,安然也绝对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怎么样才能平衡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必竟这个安然真的是一个他特别需要的人。
慕一寒冷冷的瞅了安然一眼,站起身走到书房。安然没办法也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