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跟着凌琪走到巷子口,早有马车在一旁等候,蓝色的粗布帘儿,倒是低调的很,车夫在马车跟前静静的候着,看着两人出来,立刻撩起了帘子。
唐淼几步上前,马车虽帘子十分的质朴,但车身的用料绝对是上乘的,好货与次货,一眼就可以看出差别来,但走在远处,轻易不会有人怀疑这马车造价不菲,倒是伪装的不错。
“你姐让你来之前,都跟你说什么了?”她一脚踏上了马车,又是不死心扭过头来一问。
“家姐只说少尊主火气正上头,喊我来降火,顺便做个顺水人情。”
凌琪公式化的一笑,唐淼顿时失了兴趣,弯腰转进了马车中,瞧瞧凌琪那模样,虽然没有凌菲大神的冷漠脸,但公式化的很,还不如凌菲的高冷脸,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两姐弟还算的那么清楚,还顺水人情,这两个人真不愧是姐弟两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这么的爱计较!
唐淼转进马车后,凌菲正巧从笑酒馆中出来,凌琪远远的看着他,姐弟俩的眼神在空中交流片刻,相视一笑,继而错开,各自扭头,往不同的方向行进。
和许多如今的使臣一样,凌琪他们下榻在大夏官方安排的驿馆中,也不知是时局紧张还是其他,大夏礼部的官员将各国的使臣安排在了不同的地方,上京城原只有皇城外一个驿馆,后又征用几个不同地方的酒家,方才将所有的使臣安排妥当。
凌琪他们被安排在临安街上一处换做醉意楼的酒家,是除了驿馆外最靠近皇城的一个街道,二王府、安王府还有其他朝廷要员的府邸,都在这条街道或者附近。
临安街上的酒家生意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因为朝廷征了地方给使臣居住,里里外外都派了兵,虽没有说禁止营业,但依傍的百姓商旅也是不会入住的,大夏顺帝是个公平人,听说征用酒家之后,都会按照每家酒家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候,来计算每天的生意,进而来赔付银钱给这些酒家,不动手就做的好生意,掌柜的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事儿,反而乐的清闲。
原本该热热闹闹的店里,瞬间显得十分的安静冷清,倒也是临安街上的一道奇景。
唐淼到的时候,也不知道她要接替君非白的消息是早已传了出去,还是其他,醉意楼的厅内站了好些人,唐淼估揣着,烨国这次记录在名册上前来上京城的官员,大抵都在自己的眼前。
凌琪吩咐车夫处理好马车,紧跟着上来,唐淼将头微微侧向了他,指向众人,“你喊来的?”
凌琪也不回答,只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少尊主。”
果然姐弟俩一个德行,凌大神因为是自己的下属,多少给点面子她,凌琪这货,虽然礼貌,但总是让人感觉冷梆梆的!
这就是自己的手下和别人的手下的区别,唐淼忽然领悟到,人果然还是自己的好,如今她在君非白身边红人的带领下,进入了烨国使臣的范围圈,就如同是一只兔子跌入了狼窝,一个人势单力薄,怪是可怜的紧。
唐淼忍不住在心里替自己喊委屈,君非白那家伙,有了小娘子,就不管好兄弟的死活了,竟然眼睁睁的,不对,是亲手把他推进了他家这些个大臣的魔爪!
她咬了咬唇,眼里替自己委屈的神光,一点儿都不掩藏,烨国的使臣见了,个个面面相觑,之前只是听说有人要代替君上带领去参加大夏皇后的生辰宴,原本他们以为,这人不是如同王爷那样的烨国第二权威人物,也一定是个相当可以依仗或是具有威望的烨国老臣子,是以凌琪去接人的时候,他们为了显示尊重,个个都在厅中静静的等待着,可他们等来的是什么你?
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个子不算很高,带着遮住眼部的面具,倒是长得干净俊俏的很,他们正惊讶对方是个少年儿郎的时候,这少年明显的不在状态的模样,尤其他咬唇的动作,一双大大的眼眸中,水灵灵的,都是委屈的影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少年的模样虽然很惹人怜悯,但作为一个男孩子,还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成年的男孩子,他这动作,看在他们的眼中,委实有些娘气,这不免让他们互相交流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
“大家好啊,你们都聚在这儿做什么,难道凑一桌打马吊么?”
唐淼走到众人的跟前,扫了一眼,笑眯眯的冲他们挥手,然而原本对她已经不满的众使臣,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又阴郁了一些,心里顿时给唐淼搭上了好赌、不学无数的标签。
“凌大人,你莫不是接错人了吧?”有官员站了出来,直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