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凉凉的冲容商看去,人家现在黑的跟碳一样,而且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的模样了,这家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比自己还要黑!
晏老果不其然的扭头甩了几把冷刀子,唐淼坐在朝圣通的身边,完全没有幸免,自己反而也挨了好几把冷刀子,这也算是一种误伤了。
“甩什么刀子,别以为我没看见,小心我到时候给你主子做脸的时候,多下几把刀子,那脸啊,要是少了一块,那可就……”
朝圣通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侧颜对着晏老,但就是好像知道他眼神中最准确的意思似得。
朝圣通和唐淼是两个风格的人,唐淼虽嘴皮子欠,但不止于此,晏老清楚,唐淼是那种嘴里和心里想的天差地别的一个别捏人,但总体而言,除了嘴欠一些,这姑娘的心地没话说。
可朝圣通呢,晏老早听说过他的名号,这个男人为了医术,无所不用其极,而他的气场和外头的传闻,让晏老相信,这人绝对是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一码事儿,他是那种会把自己说出去的话付诸实践的那一种人。
九州的范围,说大也很大,说不大也不大,但九州的大夫圈子却是小的,出名的也就更加少了,晏老想要不知道朝圣通都很难,这男人出了明的随心所欲,多数时候,并不太关心自己的病人,是一个十分棘手的存在。
“老夫并没有他意,朝大夫多虑了。”
晏老嘴巴不饶人了半辈子,第一次,在一个小辈面前服了软,他心中即使有万千的不愿意,但为了容商,也值得忍了下来。
“哼,晏大夫也是个会服软的人么,稀奇,倒还真是稀奇。”
朝圣通冷嗤一声,说话的语气,听在耳朵里十分的刺耳,晏老第一次,找到了一个比唐淼还要让人讨厌的人。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再接一句的时候,又听到了朝圣通的话,“镜子么,暂时就不用了,还是等修补好了脸在看吧,免得有什么阴影。”
他直白冷硬的话,气得晏老瞪大的眼睛,第一次,用尽了全身力气去瞪着一个人,并不很好受,但他就是尽量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好像这样,朝圣通就能惧怕了一样。
老人如孩童般幼稚的行径,在朝圣通的眼中,只画作了一抹冷敛的笑容,“唐淼,你放心吧,这人还有的治,别的不说,你要给画脸的事情,一定保证你满意,谁叫九州之内只有我一人能做到?”
唐淼倒第一次听见朝圣通在肯定和炫耀自己的本事,她瞧了一眼晏老,笑了笑,“嗯,对,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既然是事实,帮他肯定也没什么不好,顺便可以看见晏老头服软的样子,也算是两全其美。
之前照顾容商的时候,晏老就听叶仙说了唐淼去接人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大概已经知道,有些事情,是唐淼和他都做不到的,刚才他在心中虽然也有些肯定,但亲耳听到这对话的时候,心中还是发出了一声认命的叹息。
人是唐淼请回来的,有什么样的本事,还需要强调么,这话,光听口气,就知道是朝圣通这人故意的。
他停止了等着朝圣通的目光和活动,温声附和道,“对,朝大夫仁心妙手,连老夫都要自叹不如。”
“晏大夫,仁心妙手这个词汇一直都不适合我,我素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喜欢搭救人的性子,只是你主子,刚好可以让我研究,而少尊主和我之间么,也有君子协定。”
言下之意,他救助容商,和容家没有任何的关系,纯粹是因为唐淼的关系,或是因为容商现在这副模样十分具有挑战性。
这小子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呢!
晏老不满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朝圣通这人的面前,真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当着屋子里所有人的面,他竟然就这样直接的承认了自己出手的原因,这不做作的模样,倒是让人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晏老,晏老……”
身后许多的声音传来,晏老赶紧转身,容商拖着自己疲惫而沙哑的嗓子开口道,“晏老,麻烦你们先出去,我又是要和少尊主谈谈。”
谈谈,谈啥?
唐淼没在意,只听到了这后面谈谈的细节,前面压根一点儿都没有听见,所以,究竟,容商这个陌生人,为什么忽然间要找她,真是有些奇怪的感觉呢。
晏老对容商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甚至已经倒了一杯茶给唐淼。
推搡着众人客气的离开,整个室内只剩下一个唐淼和容商。
无聊的取了杯子搁在自己的手边,唐淼的手婆娑着杯子的边缘,声音却很爽朗,“容家主,你找我,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