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首辅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站起身来准备去上朝。
走到门口,见崔皇后仍有些一筹莫展,便顿住了脚步,低声道:“别害怕,有为父和崔家在呢,当年那样的情形,为父都能将你筹谋送上后位,如今自然也可以匡扶太子顺利即位。”
听到父亲提起当年,崔皇后神『色』微变,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
崔首辅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负手缓步走了出去。
独留崔皇后在座位上怔愣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
外面太子走了进来,形容憔悴,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色』的胡子,颇有些不修边幅。
崔皇后皱眉,想起太子妃刚刚流产,知道他伤心,也不忍心苛责他,“你今日不上朝了?”
太子摇摇头,神情闷闷的坐了下来:“儿臣已经向父皇告了假。”
说完后,便继续坐在椅子上发呆。
崔皇后温言问起太子妃的情况,太子干巴巴的回了两句:“正伤心着呢,她这胎本来就不稳,昨日又受了惊吓,太医说要好生将养。”
说到昨日受了惊吓时,太子的神『色』微顿,片刻才又继续往下说。
崔皇后默然叹息,太子妃嫁给太子三年多,『性』格温柔贤惠,她也还算喜欢,唯一遗憾的就是一直没能为太子诞下嫡子。
好不容易又怀上了,还没过三个月呢,就流掉了,实在让人痛惜!
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只为永嘉帝除掉昭王府,崔皇后心情就无比复杂起来。
昭王府没拿下,还搭上了一个嫡孙,实在是得不偿失。
一想到这儿,崔皇后心里就犹如许多蚂蚁在心头『乱』钻一般,又疼又烦躁。
自己牺牲了一个嫡孙,若最后西北军兵权落在睿王一派,他们岂不是损失更大。
想到此处,皇后刚刚才压下去的浮躁又再次涌了上来。
......
宫里各方势力暗自盘算的时候,薛沐洵与萧祁湛两人已经连夜出了城。
薛家掌握着五军营,五军营掌握京城外城安全护卫,与守城门的禁卫军自然有相熟的交情。
找了信得过的人,趁无人注意偷偷将薛沐洵,萧祁湛两人放出了京城,等到天亮了,陆子畅便一早出了城,赶往津沽。
彼时,乔装打扮过的薛沐洵与萧祁湛两人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半夜的路。
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津沽,寻了一处卖早点的摊子,坐下要了两笼包子,两碗油茶,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街上行人并不多,一切安静而祥和。
萧祁湛用完了油茶,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薛沐洵。
薛沐洵一身青衣男装,眉清目秀,颇有两分翩翩少年的风姿。
他拿着包子的姿势随意而潇洒,一手拿包子,一手端着碗,看起来倒真的有几分男孩子用饭的随意与洒脱。
萧祁湛不由多看了两眼,引得薛沐洵的眨眼,“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说着放下碗,用手去抹嘴边,以为沾上了饭汤。
萧祁湛默默抽了下嘴角,干咳两声:“没有,就是觉得你扮男孩子还挺有天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