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昊感慨了一番,心底舒服了些,却到底没有了下棋的心思。
他往后仰靠在椅子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叹息:“叫你来下棋,倒听我吐了这么多苦水。”
“说实话,这几日有些累,是心累,不管是我中毒,还是太子差点丧身猛虎之口,都让我觉得累。”
“这世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如果运筹帷幄是要如此,那我宁愿永远不会运筹帷幄。”
萧祁湛神情复杂的望着崔明昊,默然叹息一声,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人活在这世上,生存很简单,活着也很简单,但因为人的心太大,想要的东西太多,所以便让活着变得不易了些。
有的人想要荣华富贵,有的人想要金银珠宝,有的人想要娇妻美妾,有的人想要平安静好。
可想要的东西不会从天而降,也不会生而有之,所以就要去努力,但在努力的过程中,人的心又会偏,会歪,总想着不劳而获,或者抢了别人的。
所以勾心斗角,流血牺牲,有人的地方便会如此。
“但愿我们能在世事浮沉中守好本心!”他拍了拍崔明昊的肩膀,起身离开。
崔明昊睁开眼睛,『露』出眼底复杂的神『色』。
守好本心?想在世事浮沉中守好本心,实在是太难了。
他怔怔的望着半开的房门发呆,崔首辅闪身进来,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子,关上了房门。
吱呀关门的声音使得崔明昊回神,摁着扶手准备起来:“祖父。”
崔首辅示意他坐着,“你还没好利索,坐着说话吧,怎么样?祖父让你问的话你可都问了?”
崔明昊支着的胳膊轴微不可见的僵了下,“问了,他说是信国公世子打发人告诉他的,他当时和薛家六姑娘在一起,遇到猛虎这种事,信国公世子自然会遣人去保护薛家六姑娘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崔首辅捋着胡须,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崔明昊坐直了身子,有些急切的皱眉:“祖父,你到底在疑心阿湛什么?我说过了,阿湛不会是您想的那种人,他绝对和猛虎事件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到底是中了毒,尚未痊愈,一番话说完,加之情绪波动,整个人便有些气喘吁吁的。
崔首辅眼底闪过不悦,见他身体尚虚,到底不忍心责备他,叹息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单纯了些,昭王父子从手握重兵的藩王,到现在变成久居京城的闲王,难保他们父子心里没有一点怨气?”
“这次的猛虎伤人事件,老夫并没有说一定和他有关系,只不过是让你试探他一二罢了,又没说要对他做什么,你何必如此激动?”
他和祖父在这上面向来有意见分歧,崔明昊烦闷的抿抿嘴,小声道:“祖父,您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以我和阿湛的关系,有事情我只需当面问他就是,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试探他。”
“以阿湛的敏锐,刚才定然察觉到我再试探他了,祖父,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祖父若再想试探什么,只管自己去试探吧,恕孙儿不能帮忙了。”
“你......!”崔首辅气的顿时沉了脸『色』,愤怒的指着崔明昊道:“你还是太单纯了,祖父不怪你,但祖父说的话你也好好想想吧。”
说罢,沉着脸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