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松溪这个妹妹,他早已经放弃了劝说。
小时候那些年,家里条件还不错,爹每日在家里教他和妹妹读书习字,也和娘一起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
那些手工活都是娘出去绣纺或者手工作坊接来的活计。
爹娘虽然辛苦,但却从来不肯让他和松溪出手劳作,只让他们认真读书。
直到六年前,家里条件开始不好,那个时候爹娘省吃俭用,勒紧腰带,也不想亏待他们兄妹。
可家里吃穿用度都越来越差,松溪便开始抱怨,哭泣,吵闹,不能接受现实。
后来爹病的严重了,为了补贴家用,娘接回来的活计多了些,迫不得已让他们兄妹开始跟着做活计。
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活计的松溪根本就会做,也做不了,觉得太辛苦。
去年她在家里吵闹一番,便跑家门,自卖自身,跑去两条街外的唐员外家做了伺候的丫鬟。
爹气的当场就发了病,娘也被气晕了,从那以后,便经常生病。
松青起初对于妹妹十分失望,三天两头的去找她,劝说她。
可松溪根本就不为所动,还一门心思的想去唐家老爷或公子的身边人。
那唐家老爷的年龄都赶上她爹了,松溪却丝毫不在乎。
不仅如此,她自从进了唐员外家便很少回来,即便偶尔回来,也只是为了给家里要钱打扮自己。
对于爹娘的身体状况,她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寒透了心。
“咳咳咳,随她去吧,松青他娘,咱们就就当从来没生过闺女吧。”松青爹气得呼吸都急促了些。
松青扶着他爹躺下,看着他娘唉声叹气在旁边抹泪,不由默默攥住了双手。
明天,明天他一定想办法上街去挣够一定银子,给他爹看病。
可惜松青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第二天一早起来,他爹就发了高烧,咳出了不少血。
他和他娘都吓坏了,连忙背着他爹跑出去找大夫。
他们住的这条胡同,是不会有大夫上门的。
松青背着他爹气喘吁吁跑了两条街,许多大夫一看他们的衣着打扮,根本连问都不问,就打发了他们。
一连跑了五条街,松青精疲力尽的倒在一家医馆门口,他娘掏出身上仅有的十八个铜板,跪在地上求医馆的大夫救命。
医馆掌柜一把推开她,“这般的穷酸模样,还敢来我们荣庆堂治病,快走,快走!”
说罢,便有医馆的活计上来驱赶他们一家三口。
松青娘绝望的哭倒在地,松青咬牙背起他爹,准备再去别的医馆看看。
“荣庆堂有什么了不起的?医馆不就是给人看病的吗?为何病人看病却要拒之门外?”
身后响起一声清脆中带着薄怒的声音,紧接着一锭银子砸在了门口的掌柜身上。
“我出银子,速为这位老丈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