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都察院控制住了形势,一直在旁边站着的东厂厂卫们纷纷松了口气。
这回该他们出场了!
先前百姓们群情激奋,他们倒是抓了几个,本以为可以震慑住,谁知道却引来更多的百姓前来跪请。
他们明白,这次与上次的科举舞弊案不同,上次跪在这里的都是入世未深的学子,他们抓几个领头的,其他的人自然也就怕了。
可这么多百姓却在这里,他们都是自愿的,没有领头人。
抓了几个,剩下的人依旧坚持跪请,东厂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抓回去吧。
所以他们一方面派人立刻进宫,送信给汪直,同时在这里密切观望情况,随机应变。
好在都察院倒是出了一个能干的,这么快就稳住了形势。
东厂的人纷纷涌上前去,开始驱散人群。
“留几个代表在这里像大人们陈述,其他人都散了吧。”
“都散了吧。”
都察院的官员们也也帮助维护秩序,再三声明,让百姓们留一些代表下来。
“天寒地冻的,我们都察院可没有这么些地方请大家喝茶。”督察院左都御史自认为幽默地说道。
可惜并没有人笑。
冯长生暗暗冷笑,缓步上前道:“眼看就要天黑了,天气寒冷,大家且回家去喝点儿热茶热汤暖暖身子。”
“我既答应了大家,便不会让大家失望,留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或者口齿伶俐的年轻人下来说话。”
百姓们认得这位冯大人是第一个跳出来向大家说话的,踌躇片刻,纷纷表示愿意服从大人的安排。
冯长生站在原地团团拱手,面容谦和。
这下轮到督察院左都御史脸『色』难看了。
督察院门口的热闹传进宫的时候,永嘉帝正在御书房听礼部禀报今年年关祭祀的事情,闻言气的当时就险些跳起来。
“他们是想干什么?这是要『逼』朕吗?”
永嘉帝脸『色』阴沉的摔了笔,也没心情听礼部的汇报了。
挥手让礼部的一种官员退下,他阴森森得看向汪直:“让东厂的人将这些刁民全给朕抓起来,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胆子敢跟朕作对!”
汪直眼神闪了下,低声劝道:“陛下,此举恐怕不妥,东厂已经抓了六个人进去了,可并没有起到丝毫的震慑作用!”
“难道这些人都不怕死的吗?”永嘉帝喃喃自语,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不能抓,不能吓,那你说要怎么办?”
“朕难道还能被一群刁民左右不成?”
汪直一时也有些为难,这件事之所以难办,就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把永嘉帝牵扯了进去。
永嘉帝不让调查,会被有心人说成心虚,若调查,也可能会被人说成欲盖弥彰。
总之,不论怎么办,都可能会惹得一身『骚』。
若先前李御史上折子的时候,陛下就恩准立刻调查,自然不会有眼下的许多事情。
可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陛下如在下只进行调查,就有些迫于形势,不是真心还百姓公道。
永嘉帝正满心愤怒与忧愁时,又有东厂的人来报,说督察院门口的热闹已经暂时停下。
永嘉帝错愕,许久方才眯着眼睛,喃喃道:“冯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