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生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身子下意识的往前倾斜,“侯爷这话大有深意啊,冯某愿闻其详。”
永宁候随意的往后靠了下身子,盯着桌上的已经吃了一半的猪肘子,道:“你看这道猪肘子,食用过半,便已『露』出了整根骨头,下面的肉便要从骨头上脱落下来了。”
冯长生困『惑』的目光在猪肘子上转了转,不是说朝政吗,怎么又扯到猪肘子上了?
永宁候用筷子将猪肘子上的大骨扒拉出来,嗤笑一声:“崔家就好比这根大骨头,如今这根大骨头倒了,原本附在上面的皮肉便都散了。”
冯长生的目光落在盘中七零八落的肉上,眼中闪过一道了然:“侯爷高见!”
崔向安原本是当朝首辅,又做过两届科举的主考官,如今朝中或者地方有许多官员都是他的门生。
这些人既是崔向安的门生,自然也就等同于是太子的势力。
如今崔家倒了,树倒猢狲散,原本依附于崔家的人自然要重新观望。
永宁候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契来,放在了冯长生手里,“此次大人高升,贵妃娘娘也真心为大人高兴,这是贵妃托本候为大人准备的贺礼,长生看看可合心意?”
从大人到长生,亲昵的层次又近了一层。
冯长生打开那薄薄的一张纸,不由惊讶的挑起了眉头,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永宁候:“侯爷,这这也太贵重了,冯某当不起啊。”
纸上是良田三千亩的地契,地点是他的家乡湖阳。
永宁候捋着胡须轻笑:“不过一点小意思,长生当得起。”
“再说,这也不但是给长生你的,是给你冯氏一族的,长生你如今功成名就,自当回馈乡里。”
冯长生微笑,给冯氏一族的就是给他的。
“贵妃娘娘思虑周全,冯某替族人谢过娘娘厚赐。”
永宁候举起酒杯与他共饮:“我此去岭南,一时半刻不能回去,京城这边就要麻烦长生你了。”
“睿王远在辽东,朝中事以后就要仰仗长生为之周全了。”
冯长生将地契收入袖中,举起酒杯笑眯了眼:“侯爷放心,长生自当尽力而为。”
晚上,冯长生将地契拿给自己的夫人看,冯夫人抱着那地契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喜不自胜:“贵妃娘娘一出手就是不一般,这可是三千亩地呢。”
冯长生捻须微笑,秦贵妃希望他趁着崔向安倒下的时候,替睿王在朝中多拉拢文官队伍,区区三千亩地,又怎么会不舍得?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才只是开始,以后金银珠宝,良田大宅,应有尽有。”他嗤笑一声,嘲笑冯夫人的没见识。
冯夫人也不生气,小心翼翼的将地契收入盒子里,“老爷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一点头了,老天保佑。”
冯长生撇嘴,老天可不会保佑他,不过是他自己抓住了机会而已。
永宁候说的对,内阁如今他的资历最浅,手上权力也有限。
若有朝一日,他能用户睿王上位,那么他将是文官队伍中的第一人,再没有文官能睥睨他。
红尘和严冲一路快马加鞭,到了京城,红尘便直奔向信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