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安映雪笑了笑，看向张县令。

“张大人，既然凶手已经确定，那就请尽快判决吧。”

张县令正纳闷那小妾一看就不像真正的凶手，怎的安映雪会犯这样的错呢，就看见李弘晟看过来的眼神。

电光火石间，张县令明白了安映雪的意思。

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张县令站起身。

他身材高大，此刻又神情严肃，厅中三人都不自觉把心提了几分。

“既然你已承认自己是凶手，那唯有当场斩杀才算判决合理。”张县令说着，朝侍卫一招手，“把她带下去，待到午时，斩首示众！”

杜小姐抬起头，强装镇定：“张大人，这样做恐怕于理不合吧？”

张大人扫她一眼，“哪里不合理？既然已经确定她是凶手，不当即斩杀难道还要留着过年不成？”

杜小姐一噎，“可是，若她是被……”

她话还没有说完，自她进来后，就一直沉默着的杜夫人突然开口：“鸢儿！”

杜小姐到了嘴边的话顿住，杜夫人闭了闭眼睛，忽然向前一步，挡在杜小姐面前。

“安姑娘。”杜夫人同安映雪道：“此事，是我和阿荷一起策划，若你非要斩杀阿荷，那就带上我一起吧。”

杜夫人神色坦荡安然，自从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夫人！”小妾——也就是阿荷，没料到杜夫人会突然站出来这么说，一时间又是惊讶又是悲愤，“夫人，明明只要阿荷一个人承担就可以的，您不必站出来。”

她说着，竟大哭起来，哭声悲恸，房间里的人都觉得心情沉重。

杜夫人怆然一笑，眼神和善地望向她，哪还有之前的半点嫌弃厌恶。

“傻孩子，这位安姑娘将我们叫进来，一开始就炸我的话，不就是想要知道真正的真相么，我告诉她就是，总之，如你所说，那老畜生已经死了，便是搭上我这条老命，倒也值了，只是可惜你年纪轻轻。”

说到阿荷的年纪时，杜夫人语气遗憾，不似作假。

亲眼见到这番翻转的张大人眼睛瞪得像铜铃，看了看神色镇定似乎早有预料的安映雪和李弘晟，又默默将嘴边惊讶的话吞了回去。

“原来幕后指使竟然是杜夫人么。”安映雪说着，似是在揣摩这件事的真假。

杜夫人脸色坦然，“是我，我当初本有心上人，他却用家中权势将我夺去，我虽恨，但自嫁到杜家后，也安心做他杜家妇，只是谁知老畜生竟是个本性不改的，趁着我怀孕，在外面勾三搭四，小妾通房一个接一个往院里带，我与他理论，竟对我动手，生生将我第一个孩子流产。”

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来，杜夫人申请悲怆，杜小姐也红了眼眶，轻轻揽住她安慰。

深吸一口气，将悲伤的情绪压下，杜夫人继续道：“当时我本欲和他和离，他却死活不肯，跪下来跟我认错，求我原谅，他母亲也亲自上我家说情，我没定住家人的连番恳求，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呵。”

脸上出现恨意，杜夫人说：“那次之后，他是没有再对我动过手，除却被他母亲逼着与我同房一次后，再也没有来过我的院子，整日不是流连青楼就是徘徊赌坊，我怀着鸢儿，给他收拾的烂摊子不下数十。”

“安姑娘，你说，这样的老畜生，是不是早就该死了。”杜夫人定定看着安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