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身上的毛领,入手的柔软舒适仿若无物,那温暖的触感又着实强烈,就像是抱着一个暖呼呼的手炉,在这冬夜里格外让人心暖。
安映雪手里摸着温暖的狐狸毛,举目看向京城的星星点点,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那些人拼命也要往上爬的想法。
可山只有一座,人只有那些,想要爬上去,必定得踩着人才能步步高升。
若是身在了山下,哪怕自己不愿意爬,也会沦为别人的垫脚石,所以,只能努力往上爬。
冯太师,便是因为这样死得么?安映雪想到。
窗外传来隐隐约约的笛声,安映雪低下头,就看到湖畔边站着一个白影,声音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笛声并不如何大,只是湖畔恰好在摘星阁下方,那声音往上飘,安映雪才能够听到。
她站在阁楼上静静凝视李弘晟,李弘晟原本看着湖畔对面的院子,见那里一片漆黑,想着或许是灯已经熄灭了。
身后传来极其强烈的窥探,李弘晟眉心一蹙,下意识就要回头去看,却在转头时猛地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若无其事转了回来。
他怎么忘了,摘星阁虽然平日里从来不上锁,但不代表就没有人看守了。
里里外外不下三名暗卫,专门看守摘星阁,若是有刺客上去,不可能他的暗卫不知道。
不用回头,李弘晟已经知道了楼上正在看自己的那人是谁。
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拿起刚刚已经放下地笛子放到嘴边。
这次声音应该大了不少,悦耳地曲调跟随夜风一起传入安映雪地耳里,她静静靠在床边,李弘晟在湖畔静静地吹
安和公主意图谋逆造反,在茶楼与人商谈时被冯太师撞见,为了不让冯太师说出去,将冯太师困在茶楼烧死。
皇帝为此震惊愤怒,查清楚真相后,当天晚上就派人去抄了安和公主地公主府。
据说那阵仗可不小,浩浩汤汤近百人的禁卫军,在公主府一阵喧闹,隔壁邻居都听见了,只是听说是禁卫军在抄公主府后,哪怕心里好奇地不行,也没人敢真跑出来看。
第二日天不见亮,这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京城地大街小巷。
等到人们出来,已经处处都是在讨论这个案子了。
“我听说哦,可不仅是安和公主想要造反,她还害死了冯太师地孙女哎,又诬陷王家那位二公子坐牢,二公子知道她被伏诛后,终于放心离开了。”
“什么公主啊,要不是她和咱们皇上同一个爹,这会儿早就被诛九族嘞。”
“这冯太师才离开几天啊,案子这么快就破了?”
当然,也有人怀疑这破案地速度未免太快。
当即就有人不服气道:“你知道负责此次案件地是谁么?那可是咱们大历朝第一女仵作,人家自然不是那些普通人能够比的。”
“是那位安姑娘么?我听说过她的事儿,去年姑苏那件十多年地冤案还有萧翀老贼,都是那位安姑娘办的吧?”
“要真是安姑娘亲自查的案子,那倒是有可能。”
一群人聊着聊着,又聊起了其他的八卦,什么东街王二的媳妇生了,是两个大胖小子,什么西街的牛婆婆又和儿媳妇吵架了,又或者北边的木匠偷了南边的寡妇,一时间聊得天南地北唾液横飞。
安映雪今日穿着低调,站在一处早点铺前,听到那些人没再讨论她,她才松了口气,拿着买好的包子匆匆回了马车上。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别人的夸奖感觉到压力过大,尤其是这些人还都一副很信任她的样子,觉得她一定可以找出真凶。
她也不知这些人哪里来的自信,反正她自己都没这个信心,尤其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