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主审袁康轻咳了两声,阻止了他们,然后又看向了曾阿牛。
“曾阿牛,此事说起来的确是吴庆良的不对,但也是事出有因,毕竟你这个职务不为人所知,别说他一个地方的知县,便是本官,身在京城,也不知道你的职务相当于军中的百户。”
说实话,别说是他了,就连皇上都不知道杨轩那边的官职该如何分类,毕竟名义上安保公司并不统属于军制。
但是这可是杨轩的手下,不论如何开北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阿日陶勒乃是大盛朝两百余年来首次开疆拓土,杨轩又是皇上钦命杨轩为总理军政事务的总督,可谓是红极一时。
所以这个精英小队长,到底是不是能够等同于百户,都没人追究,曾阿牛应该没那个胆子冒充,所以这话就肯定是杨轩说的了,那还不是他说啥就是啥了。
所以话到这里,袁康又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为朝廷效命的职务,自然也不能凭白受了这样的委屈。”
袁康说着,看了看左右两位陪审,又看了看一边旁听的吕承弘,刚才两位陪审已经快要吵起来了,这个球肯定不能再踢给他俩,所以想来想去,就只能踢给太子殿下了。
“敢问太子殿下,觉得此案该如何判决啊?”
吕承弘虽然有心相帮杨轩这边,可是来之前父皇就交代过了,只能带耳朵来,不许随意发表意见。
所以他只能略作沉吟后说道:“三位大人,你们才是审案的,我只是来旁听的,所以不必问我的意见,我只是负责将审案的过程禀报给父皇。”
前面两句话还没啥,最后一句话就令三人警醒起来。
对呀,这三法司会审可是皇上下的旨意,最后皇上必然要过问的,因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皇上之所以要搞个三法司会审,很明显是要为杨轩撑腰啊,所以绝对不能轻忽视之。
袁康想了想,如果只是轻惩,开北伯那边必然不好交代,可要是重判,楚党和晋党两个派系又会对自己心生不满,袁康不禁头疼起来。
所以想来想去,他就只想到一招拖字诀,于是他朝两位陪审使了个眼色,得到两位眼神同意之后,便说道:“今日先到此为止吧,明日再审,退堂。”
三人联袂来到后堂,早有衙役奉上茶水和糕点。
袁康哪有心思喝茶,直接开口说道:“两位大人都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至于如何判决,还请两位大人给点意见。”
两人对视了一眼,正要开口,袁康又补了一句:“二位大人,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就事论事便可,无谓做意气之争。”
这话就是说,你俩有理说理,别在这吵架。
两人刚要开口说话,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其实要辩的道理刚才都说过了,这事要是马虎点,怎么判都行,反正都说得过去,可若是如此,必然会令双方都不满意。
看似是吴庆良与曾阿牛的纠纷,实则是朝中各党之争,大家都借着这事秀肌肉呢。
既然没话可说,所以詹于修便开口说道:“不然,还是请圣上裁断?”
一旁的宋恒当即点头:“詹大人此言有理,我同意。”
袁康也点了点头,三个人就这么默契地将球踢给了皇上。
你整出来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然后三人便联袂前往皇宫面圣去了。
养心殿里,皇上照旧躺在躺椅上,对于三位重臣的请求,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如此简单的一件案子,却连三法司的主官都无法判决,你们真是令朕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