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伴拱手道:“奴才惶恐,奴才说,要是你的女婿娶偏房,你会不会不快?”
“你呀。”太上皇指了指王大伴:“寡人要是介意这些事,也就不会在阿日陶勒待这么久了,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婧儿又不在身边,娶个偏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盛朝那么多驻扎外地的官员,娶偏房的还少了吗。”
“是奴才冒失了,回头我就把太上皇的意思告诉定北侯。”
太上皇点头:“你去告诉他,寡人不但不反对,他们大婚的时候,寡人还要去喝杯喜酒。”
这句话一出,王大伴整个人都愣住了:“太上皇,这怕是不妥吧,会不会对定北侯隆宠太过了。”
太上皇一脸的不在意:“没什么不妥的,寡人就是要向天下人宣告,寡人在这待得挺好,杨轩也是寡人所器重之人。”
说着,他看了看王大伴:“儿子靠不住,只能找女婿来养老了。”
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在王大伴耳朵里,却不啻于一道惊雷,太上皇多年来从不服老,哪怕是几次三番的病倒,依然充满斗志,没想到来了阿日陶勒不过半年时间,竟然会生出了养老的念头。
王大伴刚想要劝慰两句,太上皇已经抬手阻止了他:“你也不用劝寡人了,说起来你比寡人还要年长两岁,咱们两个就在这里养老也是不错,就是膝下没有小儿承欢。”
“过段时日,让承弘承瞻他们几个,把寡人的几个孙子孙女都送过来,寡人也体会一下含饴弄孙之乐趣。”
太上皇这一连串的决定,仿佛是突发奇想,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王大伴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拱手应了声是。
提拔杨骁。
喝杨轩的喜酒。
接几个孙子孙女来阿日陶勒。
这一连串的决定,看似跟朝局没有多大关系,实则每一步都左右着朝局的发展。
第一步是表明自己行踪,第二步是表示自己在阿日陶勒过得不错,第三步看似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孙子孙女,实则是在表示自己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同时手里又扣着那几个儿子的继承人。
这其中的意思就很令人寻味了。
在阿日陶勒养老,不过问朝政,任由承弘承瞻去争权夺利,同时又手握把柄,令他们不至于太过分。
杨轩是在第二天,才从王大伴嘴里得知太上皇要喝自己喜酒这个消息的。
他这个当事人比王大伴更加震惊,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太上皇说的是真的?”
王大伴白了他一眼:“杂家有几个脑袋,敢假传圣旨?”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太上皇他……”
杨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竖起了大拇指夸了一句:“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格局,真是令我望尘莫及啊。”
王大伴说道:“不论是本朝还是前朝,这都是前所未有之荣宠,定北侯可要好好珍惜呀,万万不可恃宠而骄。”
杨轩一摆手:“王总管你放心,我就不是那样的人,我这人胆子小,位分越高就越低调。”
王大伴点了点头:“那就好,皇上看重的就是你这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