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杀千刀的死囚,竟然敢蒙骗老爷我,你给我等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狱卒说着,看到地上还没吃的那两坨糊糊,脚下连踢,将一堆尘土沙子都踢到了糊糊上面,眼看就是没法吃了。
就这还不解恨,那狱卒犹自咒骂:“就凭你这杀千刀的死囚,也配跟人家李老爷做朋友,人家压根就不认识你。”
这句话一出,大汉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下一刻,大汉就发起狂来,疯狂地砸门,甚至是用头撞,直到头破血流,依然没有停止。
那个癫狂的模样,吓了狱卒一跳。
这年头死几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有人犯死在牢狱里,他这狱卒可就要吃挂落了,少不得要挨知县一顿批,弄不好这个差使都要没了。
“你疯了吗,再磕就磕死了。”
大汉此时已经是满脸鲜血,状若疯魔,依旧撞个不停。
狱卒不得已:“行行行,我服了你了,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去办。”
哐哐哐撞门的声音骤然一顿,大汉翻身扑倒在地:“差爷若是能帮我给我娘送药,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将来我一辈子孝敬你。”
狱卒摆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只要别死在这大牢里就行了。”
大汉把那包药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然后又在地上嘭嘭嘭地磕了三个响头:“我仇百川向来说一不二,差爷肯帮我送药,便是我的恩人,我仇百川必以父兄之礼相待。”
狱卒接过那包药,问清楚破庙地址,趁着黑就去了。
仇百川在牢房里心急如焚,走来走去,估算着时间,本以为按照路程,两个时辰足够来回了,可是这一等就是一整夜,那狱卒直到天光大亮都还没回来。
他已经在心中认为这个狱卒就是哄骗自己,拿了药回家睡大觉去了。
但是又抱着仅存的一点希望,说不定这狱卒是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去送药呢?
总而言之,仇百川是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就在他满腔希望即将熄灭的时候,大牢外传来脚步声。
是狱卒来了,仇百川豁的一下跳了起来,这才是刚天亮,那狱卒平时这个点可不会来。
虽然看到狱卒的脸色不太好看,仇百川还是冲到牢门前激动地问道:“我娘怎么样?她吃了药没?”
那狱卒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只是摇头叹了口气:“你娘死了。”
“不……”
仇百川又疯狂地砸门:“我不信,你在骗我,你根本就没去,是不是?你是不是没去,我娘没死,她没死。”
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嘶吼,仇百川整个人青筋暴露,一直纹丝未动的牢门都被他撞得咔嚓一声,有了一丝断裂的迹象。
听到声音的仇百川更加激动了,用肩膀顶着断裂的柱子,试图将那根柱子彻底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