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雍王府里,覃王一如既往地在那晃来晃去,满脸的焦躁。
“六弟,你别晃了,我也烦的很呢。”
覃王脚步一顿,然后气呼呼地坐了下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要是陈家族长被传召进京,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啊,那杜长安尚且没能扛得住田祥那个死太监的审讯,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他敢对杜长安下手,还敢对陈家族长下手吗?”
雍王说道:“到时候陈家族长就在家里待着,谁还敢强行将他带走?谁要有那个胆子,怕是走不出武昌府。”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陈家在当地的地位超然,要想将陈家族长强行带离武昌府,怕不是要激起民变。
然后他又说道:“只要陈家族长不奉旨,我看这个老三怎么下台。”
覃王连声说道:“对对对,就不奉旨,他还能怎么着?”
得到六弟的附和,雍王更加下定了决心:“你派个人去武昌府,告诉他们拖着,这次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泥腿子敢到陈家去吃大户。”
就因为卢老狗的谨慎,那件事到现在都没有被识破,要不然的话,恐怕卢老狗是要遭到雍王报复的。
卢老狗这会儿已经是侯爵了,正美滋滋地在府里准备大排筵席庆贺一番,哪知道皇上又让他去武昌府走一趟,把陈老请来。
“卢老将军,你记住,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陈老请到应天府来。”
卢老狗哪还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真要是请陈家族长的话,哪用得着自己这个大老粗去,那不得派一个有声望的老臣去啊。
可是皇上将这个差事交给了自己,那就表示皇上要的只是面子功夫,至于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那可就不管了。
卢老狗不得不放弃了摆酒庆贺的事,再次出发前往荆州府。
当田祥手下的番子来到陈家宣读圣旨的时候,雍王派来的人早就已经跟陈家族长通了消息了,所以表面上陈家对番子客客气气的。
别说雍王派人打过招呼了,就算没有,皇上召见陈老也不一定就会去。
从陈老的角度来说,吕承弘虽然是皇上,但也只是个小辈,跟自己外孙同辈。
对于陈家这种传承了数百上千年的家族来说,皇族并非那么高不可攀。
况且陈家在江南的威望,可不一定就是皇权能够比得上的。
自古皇权不下乡,朝廷的机构也只是到县府一级而已,再往下都是靠当地士绅之类的管理,在乡镇村之类的地方,老百姓哪里会管什么皇权,他们眼里只有近在咫尺的乡绅老爷们。
换句话来说,就是吕承弘的威望还没到那个地步,让陈家族长进京面圣。
这个难题现在到了卢老狗这里,想要忽悠陈家族长进京,那根本就上不可能的事,所以在卢老狗看来,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连哄带骗生拉硬拽地把陈家族长弄到应天府去。
不过陈家族长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生拉硬拽肯定是不行,别看他是个带兵的将军,真敢在陈家抓人,那大概率是走不出武昌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