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赵卓看着张三儿收缴上来的纸张,有些烦躁地翻阅着。
这些人有的只字未填,有的往上扔了点污秽,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张有着一个血指印。
“把这七号牢房的犯人资料拿来。”赵卓将其他那些随意丢进火盆里燃烧。
张三儿很快就去而复返,带着犯人的资料交给赵卓。
“卢衍,关中人士,率流民劫掠粮仓,致使关中大旱时救灾粮仓失火,数万百姓身死,曾被关押于长安衙门,后被贼人所救;至江南后于江南道薛家庄大开杀戒,杀死除老弱妇孺外薛家男子二十五口,将其余人口尽数卖与官府为奴。”
“嚯,光凭这些罪,够砍你几次脑袋了吧。”赵卓晃悠着来到卢衍面前。
只见他被锁链牢牢锁在牢房角落,眉宇低垂,似不在意地说:“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薛家以贩卖人牙子起家,我只是他们的报应。”
“那关中大旱呢?”
“我说粮仓里没有粮食,你会信吗?”卢衍抬起头,宽阔的面相上坚定的目光看着赵卓,杂乱的胡须布满脸颊,看不出喜怒。
“信,当然信。”赵卓似在嘲讽的笑道。
“每遇巡查粮仓,必有粮仓失火之事发生,这已经成了定律。不过是有些官员,弄虚作假,瞒上欺下而已。”
“你觉得是我的责任?”
卢衍自嘲地笑了笑:“殿下多虑了,我入狱时,殿下还不知在哪艘花船上快活呢?这种小事又怎会牵连到你身上。”
这种嘲讽,赵卓早已习以为常:“有任何不满,你都可以直说,我耳朵还能听得见,用不着拐弯抹角地骂。”
“昨日殿下一番话,让我有些怀念当初的日子,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却被官府所打压,这就是殿下所说的受人敬仰吗?”卢衍直言。
“大夏天下不允许有独自的武装势力出现,你该想想,是不是自己发展壮大,自己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赵卓一听卢衍所说的,便知道问题在哪儿。
你可以行侠仗义,你可以名冠天下,但尤其不能让百姓去投奔你。
这在历代都是大忌,养民望是造反的象征。
卢衍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多言。
赵卓也对所有人说道:“或许在你们看来,占山为王,超脱世外本就不该被朝廷影响。但在我看来,这就是山贼,你们若是大大方方承认是山贼也好,朝廷看影响不大,说不定也难去征讨。”
“可若是收拢民望,施以恩惠,那就不叫侠客,那叫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