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晚宴下来,月已中梢。冉子晚被信阳长公主托付给了玄歌护送回南暖殿。而凉浸紧跟着冉子晚,原因是白日里答应要给冉子晚送西凉礼物的,尽管那几车的物事已被自己傍晚十分便送到了暖阁。
花宴宣礼之后,凉浸将花想容丢在东洲花期落脚的行宫门口,便命令西凉跟来的随扈将自己准备给冉子晚的礼物统统装车,送至端郡王府。只是到了那里才知道,想见的人并不在,随后……他便先一步抵达忠亲王府的主院。
玄歌按照原路,在前面带路引着冉子晚和凉浸缓步前行。饭后闲散,三个人的影子辉映在月色之下,林间鸟鸣之声阵阵,白日里温和的清风,越发变得急劲,清寒四起。
“听说,忠亲王府有一条逐流水横陈?”凉浸第一次来到忠亲王府不免有些好奇。
“逐流一直都在,但我倒是觉得凉太子应该去一处老地方!”玄歌声音淡淡清寒,凤眸斜睨身后的凉浸,忽然出手。
“玄歌?你偷袭……”
凉浸没招架两下便被玄歌封住,眼神中愤懑毕现,他还是比自己强大么?
“偷袭似乎比偷窥要君子一些!”
“玄歌?我一定要打败你!十年前你挑战我,我是败了,十年之期已过,我……一定……”
“也许,到了那个地方你会好受一些!”
“你的汉话,倒是长进了不少!修为么?呵呵……时间从来都不是偏爱某一个人的!十年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么?”
“你要送我去哪里?”
“一个十年前,西凉太子待了一整晚的地方!”玄歌笑得邪魅,随手一挥凉浸的身子像是被灌了内力,沿着玄歌衣袖抬起落下的方向飞去,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冉子晚事不关己,尽自一个人拖拖拉拉的走在甬道之间,不时低头踢踢踏踏的踩踏着地上的鹅卵石,随风起舞的绯色衣袖使得她看起来更加柔弱。
“你送他去哪里?方向是我的南暖殿么?”冉子晚眨眨眼看向气息无一丝变化的玄歌,看不出情绪中有多少好奇,仿佛是在确认。
“呵呵……”算是默认,玄歌笑笑的走向冉子晚,俯下身缓缓的将其护在怀中。“你从来聪慧,或许你还记得是不是!”
“记得什么?”冉子晚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到底觉得自己还是那个病秧子么?
“曾经无数个夜里的你……呵呵……不急,你慢慢会想起来的!”
“你知道?”
“不想去看看逐流之殇么?时间还早,我带你去……”
玄歌横着将冉子晚拥抱入怀,不得不说这样清冷的寒夜,月光清冷,夜风阵阵,没有什么地方会比眼前这个伟岸怀抱更温暖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