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清瘦的脸上仍然带着跟其他人说话时同样的笑：

“你好，请你吃糖。”

他的声音，仍然是她熟悉的音色。他说话的音量，没有因为面对她而低下去。也就是，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她李梦和他曾经的关系，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普通到可以抹去以前的一切的人。

李梦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漠下去，就连唇部都因为缺血而有麻刺的感觉。

她暗暗地集蓄起力量，才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声音也没有罗忆航的大。

罗忆航和焦恩扬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就走开了，又去其他同事面前发糖。

李梦一个人坐在那里，却再也敲不出一个字。

罗忆航的声音还在她耳道深处响着：“你好，请你吃糖。”

“你好，请你吃糖。”

——来自前男友笑着说出来的话。

这种糖，一定很苦吧？

装糖的袋子当然是红色的，上面印着两个穿着古装喜服的动漫化的男孩和女孩。两个人物很可爱，笑得很开心，就像罗忆航和焦恩扬本人。

他们就在李梦的桌面上朝她笑着，李梦越看越难受，越看越气，心里又涌起那种只有她这种人才会有的恶气。等罗忆航和焦恩扬走远之后，她装作不小心，将这袋喜糖用手肘撞进了恰好位于桌子下方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