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虽然眼睛闭着，也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暗暗发笑，但绝对不会笑出来。

欢言站了一会儿，可这么干站着，也太无聊了吧？她见陆上行睡了一阵了，一点都没动，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又向前靠近一步，伸手轻轻在陆上行面前挥了两下。唔，这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她又很慢很慢地，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去，蹑手蹑脚地想要往门外走。

然而才走三步，就听床上的男人好像呻吟了一声。——他从来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啊，病得还不轻？程欢言立即停住脚，又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的那一只……其实有点搞不清他是病了还是没病，不过不管了，还是倒回来看看吧，要不然以后被他说没有同情心，没有良心，那就不好听了。

欢言又回到他床边，弯下腰，轻声叫着：“陆上行，陆上行……”

陆上行又“唔”了一声。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要不要看医生？”

三秒钟奇怪的停顿之后，陆上行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她，对她的话避而不答。“我要喝水。”

不知道为什么，程欢言觉得他说话时的样子，不像是她男人，而是像她儿子，那种生出来没两三年的儿子。——这样想着，她不是觉得尴尬，而是忽然心里一热，赶快伸手去去床头柜上拿水杯。

陆上行一只手臂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又在女孩手里，将剩下的小半杯水喝完。他倒是真的很喜欢喝这种水，清爽微甜的味道，就像是眼前的生活。

这是个接近十公分的圆柱形玻璃杯，七百五十毫升的水。程欢言看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全喝完了，心想你有这么口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