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倒是就事论事地说着:“你知道,我母亲和你的妻子丁蔓儿的关系十分要好,差不多是将她当女儿看待的。蔓儿结婚后,过了三四天时,我母亲就在家里准备好饭菜,叫你和蔓儿一起去吃顿家常菜。但是那天你没去,只有丁蔓儿去了。然后我母亲就看见……”
他还专门倒着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脸当作示意:“看见丁蔓儿的脸上有伤。据蔓儿说,是你们两个打架打的。”
听到这里的郑重峦,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憋屈。
他以为陆上行约他出来再怎么样都不会是小事,心里还揣度了好多种陆上行找他会说什么的可能,现在听见陆上行竟然提起这个。丁蔓儿这是跑到陆家去告他的状吗?陆家是她的娘家吗?就算是她的娘家他也不怕。但是现在却是陆上行跑来跟他说,这算什么?
若不是因为前面坐着的是陆上行和程欢言,他非将茶几上的茶水花瓶都扫落在地不可。
郑重峦嘴角提了一下,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却只发出一个字:“哦?”
陆上行的手臂先前只是平搭在沙发上,这一次,一只手往下放,都已经搂在程欢言肩上了。
正在吃水果的程欢言侧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在外人面前,让他不要这样。然而陆上行根本没看见,或者看见了却没理。
他继续向郑重峦说着:“我母亲比较疼惜晚辈,见丁蔓儿身上那么多伤,实在心里有些不好受。她就让我来找你,想跟你说一下,既然你和丁蔓儿已经结了婚,成了夫妻,希望你对她能好一点。”
听了这些话的郑重峦,心里绝对不会有丝毫愧疚,而是惭愧和愤怒。他为自己感到惭愧,他打自己的老婆,打一个他自己不喜欢甚至都不怎么看得上的老婆,为什么要这些外人来提点他?而且还是他最不服最视为头号大敌的陆上行。
他心里的恼火简直快到达极点,但表面上却几乎没表现出来什么,可见他压抑得有多厉害。
陆上行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他唇角微微翘了一下,转而道:“当然,我也是年轻人,我也明白年轻人之间相处,和长辈们想象的不一样。你们有合不来的地方,肯定会觉得很恼火。就像我和程欢言,有时候我也很看不惯她的作风,但也只是口头上骂她两句,却不能动手打女人。毕竟男女天生在体力上有别,女孩子一般是打不过男人的,所以我从不打她。”
郑重峦的心简直要气爆炸了。
陆上行提着所谓的“长辈”的鸡毛来当令箭,将他大老远地喊到这个海边会所里来,不但明目张胆地教训了他一通,还在他面前提起了程欢言,还要展示他不打女人的大好男人的风范。
郑重峦觉得自己今天的脑子一定是被门夹了,才会来赴他的约。
然而,听了陆上行这番话后,旁边坐着的程欢言不满意了。她好不容易将一块比较大的菠萝嚼了一会儿,吞下去,这才侧过脸来问陆上行:“你怎么看不惯我的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