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半山才看一眼,就忍不住“噗”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血花喷在前面的照片上。他的血的颜色,不是鲜红色,甚至都不是暗红,而是几近于黑色。
他看见的照片,还是自己的女儿丁蔓儿,剪了短发,还是鼻青脸肿,肤色暗沉的样子。但跟第一张不同的是,她穿的衬衣前面的扭扣都被解开了,前面只剩一件胸衣遮住了关键部位。从她的脖子以下开始,整个前胸和下面的腹部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圆点。看那样子,很像是被烟头烫出来的。
看一眼,就能让人想到如果身在现场,一个人很享受地抽着烟,被吸过的烟头烧得比其他时候更火红,紧接着他就拿着这个烟头,将它烫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女人皮肤本来很嫩很白,有时甚至都能看到皮肤被烧焦时冒出的一缕烟。
但是这个场景太诡异,太变|态,太让人心惊肉跳了。
尤其是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时,丁半山一时受不了刺激,差点晕厥。
但他吐出这么大一口血来,受的内伤不可谓不大。私人医生再次上前来,对他实施一番急救,然后丁半山才稍微回转了一点神智和力气。
虽然丁半山不停的需要私人医生干预,很浪费时间,但陆上行好像并不怎么在乎,在旁边看着对方,似乎很欣赏他这种重病之下还要受这么大刺激的反应。——比看电影还好看,毕竟这是他等了好几年的一个场面,他太希望看到这里了。
丁半山缓过来之后,一只手指着陆上行,这次抱怨的语气很重:“陆……陆上行,你为什么要这样害蔓儿?你要知道……要知道蔓儿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她对你……对你简直是最好的。你却这样对她,你不觉得……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陆上行很有耐心地听他说完,然后语气仍然很平和地说着:“我必须澄清一下,不是我要害丁蔓儿。你看到照片里丁蔓儿的伤和被烟头烫过的疤痕,都是郑重峦做的。你应该去问郑重峦,他是丁蔓儿的丈夫,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丈夫是一个和她的关系更亲近的人吧?所以,我的良心一直很安稳,从没觉得我对不起她。”
丁半山听他再次提起郑重峦,那是他一手挑出来的女婿,如果陆上行有错,他自己不是错得更大?
陆上行忽然也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丁蔓儿本身是个好人吗?她上次找人绑|架程欢言,差点害得程欢言也面对那些龌龊肮脏的事,这笔帐,我只跟她算了一点点。是我将丁蔓儿也绑走的,是我让那些混混想要坏了她。但最后程欢言看不下去了,饶了她一回。那一次的账根本没算完,她要怎么伤害程欢言,我就会怎么伤害她。虽然程欢言最终没受到什么伤害,那只是因为我把她救了下来。如果我没有救下她,程欢言的结局会怎样?这一切的一切,丁蔓儿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