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死死地盯着他，又吼了起来：“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永远只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女儿受了什么伤害。你为什么没想过，你害死我父亲之后，对我母亲，对我和上考造成的伤害？”

“我母亲在我父亲死后，她受到的打击有多大？她经常流眼泪，经常想着我父亲，在我父亲的像前哭得晕过去了无数次。她原本满头黑发，却在三天内变白了。那都是因为你将我父亲害死了造成的。”

“还有我和上考，虽然我们是有二十几岁了，但是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需要父亲了？”

陆上行还是咆哮着说出这些话，他气得脑门都快炸了。

“还有，”陆上行在又缓了一阵后问，“你最后跟我父亲说的那些话，到底说的是什么？为什么我父亲会那么愤怒？”

陆上行的父亲陆望深那天生气的主要有两点，一就是丁半山这个他以为的好兄弟却跟他说恨他，讨厌他；另一点丁半山没有说明。

丁半山听到这里，沉默了一阵，没说话。只是他再有反应时，嘴角却流了一道血出来，黑褐色的血，不像一个活人的血。他的脸上好像是笑和痛苦在交织着出现，缓缓开口道：

“我说的是你母亲，林贝如。”

陆上行听他提起母亲，眼瞳又收紧起来。

丁半山嘴角却带着笑：“我跟他说，我喜欢你母亲林贝如。陆望深喜欢了贝如多少年，我就喜欢了她多少年。从我们还很年轻的时候，我们三个就认识了。我比陆望深还早一点认识贝如，但是陆望深却又比我早一点去追贝如。他在追贝如的时候，我心里痛苦极了，只是我却什么都没说。”

“后来，陆望深和贝如结了婚，我心里还是很痛苦很痛苦。在他们的婚礼上，我还祝福过他们新婚快乐，说希望他们早生贵子、白头到老。但我心里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我嫉妒陆望深，嫉妒得发狂，但我还是没说出来。后来我喝得酩酊大醉，我把酒桌上的什么东西都扫在了地上，然后趴在了桌子上，借着酒劲哭了一场。”

“再后来，你就出生了。你出生后，你的父母陆望深和贝如比以前更恩爱了。我知道他们可能这一生都不会离婚，我没希望了，于是我在外面随便找了一个女人，让她怀了孩子，结果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蔓儿。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叫蔓儿吗？因为蔓草是野生的，只是随便的一片草而已。蔓儿出生后，我也并没有娶那个女人，后来我也没再见过她，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再后来，我找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却只是玩玩儿她们而已。我从不想娶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为我不爱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心里最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母亲林贝如。”

“你闭嘴——”陆上行又破了嗓子般大叫起来，他又想扑过去踢打丁半山，又被后面的两个助理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