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我之前能先憋住笑吗?还有不准动本少爷的脸,很痛的诶!”
“啊,好了好了,不动不动。”
见昔日里一向嚣张跋扈的小侯爷如今成了这副猪头脸,哪儿还有半分小侯爷的俊容?归凤安忍住笑收回了手,膝盖离地,坐到床沿边:
“说吧,咋搞成这样的?”
昔日里再如何胡闹都是他又招惹了谁谁谁,如今一脸彩的回来倒是让归凤安有些稀奇,儿子这性格可不是什么吃亏的货。
“还说呢,不都是你让我败家败的!”
归暮迟脸往边儿一横,做出跟平时那般骄横的动作,却没了往日的傲气,倒是颇有些……喜感。
“怎么?老子让你去败家,没让你喜欢男的吧?也没告诉你柳家那宝贝疙瘩能去随便招惹的?”
想来想去归凤安也只能将锅扔到柳长行身上,毕竟长得出众武力爆表的世家公子也只有他,而且自己这儿子真就随随便便招惹过。
“不是柳长行,听了你的话,本少爷如今见着都绕道走,况且,喜欢男人听起来不是更荒唐一些吗?牢牢坐实了这京都第一纨绔的名声不好吗?”
柳长行虽说不错,可那脾气,单论柳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这家世,归暮迟也压不了他啊!
归凤安悠的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摸归暮迟的脑门:
“我知我儿心有大抱负,也非池中之物,只是爹不得不让你这般委曲求全的活着,若不是归家之前太过强大,爹也想放你去一展宏图,只是现在还能不够……”
“圣上钦赐这安乐侯,不就是想罢黜归家将其架空吗?好在你爷爷当年让爹从军而远离这朝堂纷争,如今他已逝世,归家也渐渐淡出了这京都世家之首,与表面上的明家已经一般无二,等圣上彻底放心之后,爹就带着你们迁移京都,定还我儿自由,翱翔于天空之顶!”
归暮迟垂下头,是啊,谁不是委曲求全的活着呢?即便明家是皇后的本家也得暂避锋芒,更何况归家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十年前明家为这京都世家之首,后来明家势力表面渐渐淡去,不知为何,归家却意外成了京都世家首位,而将归家推向这风口浪尖,那时爷爷便知晓,这是捧杀,是皇上忌惮归家的征兆!
忙将父亲连夜送往边疆炎凉之地,爷爷不准自己在外人还有他的学生面前作诗,展现出一丁点儿超越常人的才华,可每到夜晚总是会喊自己去他屋里谈谋论策,当时与爷爷交流心得是那个年纪最大的乐趣。
后来他和父亲谁也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草草设了灵堂,便入了黄土,据说这是爷爷的遗愿,就像归朝久死时那样,最后这一面,他们谁也没见着眼前就只剩了这冷冰冰的尸体……
“即便永不能有用武之地,我也定会好好守护归家,替大哥好好将归家延承。”
归凤安凝视自家老二许久,这才发觉儿子是真长大了,若是朝久还在的话,应该年长一岁,也比暮迟高点儿……
良久才叹了口气,发疯似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都是父亲没用!没能保护好朝久,也无法阻止你娘亲的死,到得了这最后,竟是你爷爷也落得个如此凄凉下场。”
当年发生何事,归暮迟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晓,十年前归家当了这京都首家之后一切都变了,大哥死后,姑姑死了,娘亲跟着也死了,后来啊……常悦……常悦也死了……
“君要臣死,安有活路?”
这世上许多生死都是那些身居高位的掌权者手中的小玩意儿罢了,浑浑噩噩间就能扼杀于无形,如同当年太师一案那般让人不置与否。
想你生便生,想你死就死,这种生活,老子绝对不会再次让其发生在归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