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衫少年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而后出手迅速一石头正砸眼睛上,砸的那黑衣人痛呼一声,扔了剑慌忙低头双手捂着眼睛嚎。
“看个鸟?爷也是你能随便看的?”
手中石头再次带风哐的一下砸这人露出的后脑勺上,这一下狠准稳,石头的棱角上还带了丝丝血迹。
黑衣人叫苦不迭,眼睛疼的挣不开,后脑勺又传来尖锐的刺痛,整个人蜷在地上哀嚎。
苏清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刚刚不挺威风的吗?有本事再起来啊?”
还想打碧荷?有没有人告诉你杀人要敬业,专心杀目标不好?非特么搞这么多不愉快的事?
感受到灰衫少年身上传来的阴鸷之气,碧荷突然浑身僵硬,背后仿佛有股股凉风吹来一般。
地上那人不停的哀嚎,苏清是带着冰冷之下隐藏着的毒辣目光缓缓在他身上打转。
“碧荷转过头去。”
灰衫少年的命令让碧荷下意识的就想服从。
看着手中尖锐的石头,那双冰冷无比的寒眸中暴露出一抹嗜血的光芒,看向脚下匍匐的人时,仿佛看到了尸体。
当归此刻正在与那一队人马缠斗,而对于溜走了一个人毫无发觉。
碧荷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听着身后传来石头砸入血肉中的声音,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逃离这个让人抓狂地方。
即便让她如此害怕的人是她这一生都无法离去的少女,她现在满脑子想的俱是离开。
闭上双眼,仿佛那声音就变成了自己身后的画面,而自己就在黑暗之中看着这一副鲜血淋漓的画面。
她想移动自己的脚步,却发现全身僵硬到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
从小,她不爱琴棋书画,不通诗词歌赋,不喜舞乐刺绣,相爷夫人一直纵着,宠着,爱着。
碧荷见过为了得到相爷一句赞赏而忍受着夜初寒冬却依旧起早在屋檐下背书的苏雨柔,也见过为了将京都一众名媛比下去而反复学习礼仪的单无双。
当年苏雨柔一曲折腰舞艳惊四座,可谁知她在后院对着那口水缸刻苦练习了多久?
碧荷幼时恍过总是会很不屑的以为这是再与自家小姐争宠,现在想想,只不过是人在夹缝中求得生存的途径罢了。
就如自己和小姐现在一样,以前不得不委身玄王府,如今寄居在南郊北苑,为了一个真相,小姐都能做出拿自己寿命相抵的事情。
别的小孩儿幼时多多少少都有自己喜欢的物件,小姐没有,苏雨柔喜欢漂亮的发簪,小姐便将她生辰相爷送的那支当做第一次见面的礼物随手赠她。
却不知那支簪子是相爷自己作图,专门令饰匠打造的。
夫人常说,苏苏喜欢的东西太少了,等以后她长大了,喜欢什么我便给她什么。
可她永远没等到小姐长大,而小姐在这世上最喜欢的竟然是她生前留下的那枚簪子。
小姐不是没有喜欢的东西,只是她不说,不表达,当初拿到相爷送的发簪时,小姐说,等爹爹老了,我就把这发簪亲手镶他玉冠上。
所有人都觉得苏家嫡女是个草包,处处都被妾室生的庶女碾压一头,偏得每次在她面前提起也只会装傻充愣,却不曾知,她不是因为年纪小听不懂,她知道柳灵儿与苏锦城的女儿必须活的窝囊,必须隐藏自己所有锋芒。
这样,夫人与相爷才能安然度日。
碧荷比小几岁的苏清是一同长大,曾一度以为相爷与夫人是故意养坏她,却不懂二人对幼女用自己的方法去保护爹娘这种方式的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