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络琦憋着笑,故意没事调侃下。实际上,她的心里面是十分歆羡那对夫妻俩,皇甫炎漨的父亲表面上冷淡,心里面却无时不刻都在包容自己心爱的小妻子。
这个时候,她有些疑惑,自己的父母亲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种相处方式?
她心里面一直期盼着,父亲是深爱母亲的。可惜,她同样心里很清楚,两人之间隔了楚汉界限,遭受着分隔之苦。
“唉——”凌络琦一个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被皇甫炎漨敏锐地听到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他轻笑,英挺的眉宇间透着几分柔和,关心问道:“怎么又愁眉苦脸的了?”
凌络琦努力扬起了微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手臂推着他的后背向前跑:“总有个喜怒哀乐,没什么,好了啦!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的嘛!话说,这个宴会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哎呀,络儿,别推我了!”皇甫炎漨眉宇微蹙,止步不前。她的力道不大,软软的小手搭在自己的后背上痒兮兮的,他对她这种小女孩般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转过身淡淡道:“这种你虞我诈的场合说真的没什么好玩的,不过——”
见他的话音延长,凌络琦顺着他的视线朝着那边投去,发现正是凌家,目光一紧。随后,唇角微勾:“凌家,的确是个非常好玩的项目,就是看着心里面不舒服。”
皇甫炎漨见小家伙不高兴了,吊儿郎当道:“反正你要是想干什么坏事,我一定鼎力支持!”
凌络琦冷汗直下,一副无语的眼神望着皇甫炎漨,这个家伙是想自己整事吧!
她一副冰蓝色的瞳眸如同深夜的黑猫高度集中地关注着哪里,心里面尽力在调整为最佳状态。
刚才放松过头了,现在要恢复以往冷静的姿态。
凌家跟她的关系,肯定有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对伪善达人,想方设法地想要坐稳凌家之主的位置。明明体内并非留着凌家的血,却还是装得一副君子的样子。
什么隐退,不肯露面,是怕出破绽吧。
凌络琦心里面深深对那群人冷嗤,也把话压在了肚子里。
她已经长大不少了,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这次的宴会,真的来了许多非同凡响的人物,她需要找个机会让这个假冒的凌家露出点马脚,想办法把他们从位置上拉下来。
这么多年的苦恨,已经够了!
她瞳眸一深。
远处的凌颖丙就好像感觉到了暗中有人在关注她,刚偏头一看,就看见了凌络琦,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衣裙上,蓦然,握在手中的就被紧了紧。
她这个践人,凭什么获得这种殊荣?
她才是凌家的长女,理应应该是她代表凌家跟皇甫家联姻的。真不知道父亲的肚子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硬要支持凌络琦成为皇甫炎漨的未婚妻。
想着想着,心里面愈发不满。
就在下一刻,心中突然衍生毒计,她唇角微扬犹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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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她穿着火红如玫瑰的长裙,提着酒杯,以高雅的姿态朝着凌络琦走去,脸上的笑容总让人匪夷所思。
凌络琦见凌颖丙朝着自己走过来,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淡漠地点头:“嗯。”
凌颖丙面色有些尴尬,又将目光投向了皇甫炎漨,见他今天比以往更加俊逸非凡,如同神祇不可侵犯,强烈的王者气场仿佛聚光般环绕在身边,不经眼中的爱慕加重。面带娇羞,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轻声道:“漨少,您好,许久不见。”
“我们见过面?你是?”皇甫炎漨语气不冷不热,轻蔑地瞥了这个女人一眼,她刚才的眼神就已经让他心中产生了恶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见凌络琦心里不喜欢她,他自然也就更加反感了。
他跟络儿,才是同一阵线上的。
一句话,就将凌颖丙戳得无话可说,无人注意到她的手心正在冒汗。她尴尬地笑了下,硬是想要撑回场面,迎面望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从容一些,落落大方道:“我是凌络琦的姐姐,也是凌家的长女,凌颖丙。”
此话一出,凌络琦的眸光更加寒冷,居然还特意加上一句凌家的长女。
“哦。”皇甫炎漨漠不关心地应付了一声,缓了片刻,又说了一句:“这些事情,我很少去关注。我的眼里没有长次之分,只有我真正的未婚妻凌络琦而已。”
他也来特意加上一句,凌络琦才是他的未婚妻。
凌络琦眼波涟漪,心中默默感动。
皇甫炎漨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拉起了她的手,“刚才我不是说要带你去玩的嘛!我记得,这个晚宴外面,有个音乐喷泉,可以许愿,而且非常美丽,是这里的亮点特色之一,我这就带你去。”
“好。”凌络琦表面答应,心里面却默默吐槽,刚才究竟是谁说这里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不过他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漠不关心地态度,还是让她为他默默点赞。
由于皇甫炎漨在外界还是有一定优雅风貌的,出于礼仪,他还是刻意向凌颖丙道了别:“我正好有事,恕不奉陪,告辞。”
于是,直接拉起了凌络琦的小手走了。
这个女人太过危险,从刚才他就察觉到她眼中那道恶毒的光,本来他很想教训她一顿,可是自己又懒得跟这种人搭讪,还不如直接跟络儿去逍遥快活。
“......”凌颖丙彻底呆了,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自己向来都是外界抢手的对象,才华横溢,貌美无双,没想到却遭到这个男人的彻底漠视。
可恶,凌络琦究竟有什么好的?
论家世,她什么都不是。
论学历,她从八岁被赶出家门,就跟乞丐没什么区别。
不就是长得水灵点,甜美点吗?
顶多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而已,男人应该都是喜欢她这种知性大方的女人才对。
凌颖丙越想越气,牙关越咬越紧。
不行,今晚等晚宴正式开场的时候,她一定要让凌络琦输的甘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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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凌络琦都是小脸微红的。
小手被他厚实温暖的大掌包裹在内,牵引着她走出了门外。她小碎步地奔跑着,心里面七上八下,砰砰直跳。
出了晚宴的门外,凉风习习,月色如同清冷的水荡漾在深蓝的夜幕中。
终于,两人停下了。
凌络琦好笑地瞥了皇甫炎漨一眼,“你不说是说没有什么好玩的嘛,怎么又把我带到这来了呢?”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他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
“嗯?”凌络琦微笑着,俏皮地跳到了他的面前,“怎么啦亲爱的?居然生气了?”
听到‘亲爱的’这三个字,某人内心立刻就乐呵呵的了。
他闷声闷气地解释,“爷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等到最后再施展下自己浪漫的一面。谁知道,碰到了凌颖丙这个障碍物。怕她率先对你不利,还是远离为好。”
凌络琦心里面暖洋洋的,其实炎漨处处都会为她考虑。她敛眸轻笑,有些娇羞道:“你难道不会保护我吗?”
“会。不过,我更觉得,她会侮辱你的眼睛。我的宝贝,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许沾染!”他趾高气昂,不要脸的宣布道。
“呕——”凌络琦故意做了个呕吐状,然后顽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肉麻谁呢!”
皇甫炎漨笑而不语,但是确实讲的真心话。
“络儿,这个女人为什么让你这么讨厌,她以前究竟跟你有什么过节?”他面目突然严肃了起来,现在真的很想用心的,更深一层探索凌络琦的过去。
她就像是看不透的书,永远有着下一页。
他这话一出口,凌络琦的眸子就暗了下去。
她久久没有接话,只是抬头望着月亮,目光忧郁,许久后,才云轻风淡地开口:“都是陈芝麻皮的往事了,数也数不清。她从小就喜欢跟我争,每次都想法设法地证明自己比我强,做了坏事,总是把坏事往我身上推,充其量我就是她的一个罪恶的替死鬼。最让我记忆犹新的,八岁那年,提议将我扔进毒蛇坑的,就是她。”
无法想象,那五彩斑斓的毒蛇缠绕在她幼小身上的场景,身下全都是泥坑,如同沼泽般的松懈,天空下去了细雨,打落在身上却都是刺骨的绝望。
她才八岁,这成为了她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她居然将你扔进蛇坑?”皇甫炎漨面色瞬间转冷,鹰眸更是犹如深潭,拳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