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茶从懂事起，就因为妖的身份被囚禁，血统的原罪她背负了一辈子，永远也洗刷不清，可她，又有什么错呢？生而为妖，她很抱歉。

她短暂的小半生在曾经的湮秋池眼里就像一个笑话，她自己又何尝不懂呢？她懂，所以她才更努力的活下去，哪怕苟延残喘，也不想默默无闻的死去。

心上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数不清的岁月里，湮秋池从未这么痛过。

握着她肩膀的大手渐渐收紧，直到苏白茶轻声呼痛，他才猝然放手，“对不起，茶茶，我在想事情，没留意……”

“没关系，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苏白茶依然深深望着他的眼，晨曦的微光映着她星星般闪烁的眸里笃定而信任，让他忍不住亲吻。

“那之前为什么不信任我？”他沉着嗓子。

“我也想说服自己你并不是瞧不起我，可是、可是，”娇媚如春水的女子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无可抑制，最后想起面前之人是他，才艰难挤出笑容，“我太习惯别人瞧不起我了，我根本想不到，除了瞧不起我的其他原因。”

“……！”还说什么呢，他只想感同身受苏白茶这些年受过的所有的苦，他轻抚着苏白茶锦缎般的长发，徐徐道，“我的确想掩饰你是妖的气息，真的，茶茶，但是当时，我考虑的不是我，”他名震三界的湮圣人，有谁敢瞧不起他？会有人牵连到他？荒谬！“我只是……怕你伤心。”

苏白茶明白，如果她以妖的气息出现在医馆众人面前，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惊惧、提防，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如果不是湮秋池在场，恐怕会立刻用扫帚赶她走。

异类，人人得而诛之。

湮秋池不必考虑自己，他是在考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