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别人所不敢想的事,怀疑一切合理的事,怀疑一切不合理的事。”
“怀疑一切你所认知的常理,与你所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怀疑……一切。“
车辆依旧在朝前驶去,赵郢身体向后靠去,无力地注视着车顶,喃喃道:“也是。这个时代,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可能,再多一两件也不足为奇。罪已昭,我看是罪己昭吧……唉!”
换个思路来想,若元气交换的猜测为真,那林头极有可能是自杀,录影带中的“指证”自然不能作数,特意提到我,就是为了我能回来接手此案。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有大怨、有嫌疑的情况下,唯一一个知晓‘三十年之约’的就是我。
所有人认为,可以根据这条指证,对许嘉楠进行探查,而我,却早已对此打了个问号。
林头若要以死定许嘉楠的罪,就不会提到我。反之,让我回来,就是告诉我,他的死与许嘉楠无关。
所以,即便他是自杀的,也是不得不自杀。
录影带的第一次放映就是昨天现场,既然有把握录影带不会被人搜走,那为什么不明说?而是要拐弯抹角。
家里也不安全吗?
是何姨,还是说家里也处于监视之中?就只能用这样的形式来迷惑对手。
在曲风市抓住他,送他入狱,不能让他离开曲风市……
难不成是想说,许嘉楠如果离开曲风市,会有危险吧?让我将他稳住,或者干脆坐实他的罪行,送他进监狱?
用生命做局?
赵郢长舒了口气,有必要再回林家巷看看了。
他理直气壮地拿走唐兴的手机,搜索宋铁铁的百科,划拨之后,自言自语道:“三年前离异了,没几天就因伤人入狱,被检测出患有间歇性精神疾病,被保释后移送到了曲风市精神病院?呵呵,真巧。”
他的手一握,眼疾手快的唐兴一手按住他发力的右手,将手机拯救出苦海,接口道:“可不是?我觉得,宋铁铁可能接受了林老的某项委托,在调查某件事,在查出一定眉目后,他受到了威胁。
但他留有后手,双方都对彼此作出妥协让步。宋铁铁减少与外界的接触,并保证不泄露真相,而对方,无非是保证不祸及家人。
一方顾虑家人,一方顾虑宋铁铁的后手,倒不失为一种平衡。”
而能够让对方对宋铁铁放心的方法,唐兴心中已经有一种猜测。
言灵封印。
看来又是一条大鱼。
但不管如何,宋铁铁与那留下的后手,都是他们的心头刺。现在,宋铁铁的后手很可能已经失效。
“车载电话,连接曲风市执安局17号办公室电话……喂,我是赵郢,立即通知法医对林天正尸体再次进行尸检,方向为经脉内壁,从手腕、小臂处优先入手。”
“通知刑事侦查部,调取林天正及其家属,与宋铁铁及其家属的一切经济往来。对,就是那个侦探。另外,将他家属的资料准备一份。”
“如果他的家属还在曲风市,就派出两个便衣小组进行24小时保护、监控。”
“通知交通部,调取监控配合搜索。设关卡,查明该时段来往车辆,查看是否有不明人士搭乘‘顺风车’进入市区。”
“我送你回校。你不能再待在我们身边了,现在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事情超乎了我的预期。”
挂断电话后,赵郢一脸严肃,对唐兴说道。
如果他没猜错,这件事与许嘉楠父亲的死有关,那才是一切的源头。
也只有这件事,才会让林头觉得,许嘉楠一定会牵连其中。
“赵叔,这话待会再说。我刚想到一件事,那道惨叫声若是其他人发出的,那不就代表在林老死后,有其他人去过现场?”唐兴连忙转移话题,不想离开。
至于危险?
只要他不与赵郢或是许嘉楠分开,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对自己这小透明下手吧?
“什么意思?”赵郢脸色发沉。
唐兴沉声道:“若是他们对宋铁铁够熟悉,或者是采集了现场的少量残留元气,比对出那元气是属于宋铁铁的。那么,他们是否已经想到了宋铁铁佩戴的禁元环失效?又做出了预案?
我不了解这宋铁铁,但我想,资深侦探保持警惕性是常态吧?再加上林老死了,他现在也是惊弓之鸟。
从宋铁铁袭击运尸车就足以看出,他对我们充满了不信任,在他确认安全前,绝不会与我们这些‘陌生人’接触。”
要完。
赵郢的脸色很难看,他明白唐兴的意思。
他觉得,对手的预案中,很可能算准了宋铁铁会假死,中途逃离。从而采取措施针对宋铁铁。
而林天正与宋铁铁的会面,已经过去了两三天。将别人的元气截留在体内,忍受着元气冲击,宋铁铁此刻的身体状况肯定不佳。
一旦遇上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有招架之力。
“车载电话,连接曲风市执安局1号办公室电话……
狼老大,您好。我是刚调来曲风市的小赵啊,是这样的,我这边有起案子需要两队犬族、鹰族督法分队协助。好的,麻烦您了。”
“只希望这宋铁铁别把自己真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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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深色墨镜,打着西装领带的大马猴拉着心不在焉的唐兴,在一名士官的带领下穿过守备森严的军区,他那藏匿于墨镜下的小眼睛左右乱瞟,上下打量着周边来往的操练队伍以及巡防军人。
待看到唐兴无精打采跟在自己身边,好像对周边的事情毫不关心,他不由奇道:“小唐兴,你就对这些军人一点也不好奇?”
“不好奇。”
唐兴顿时来了精神,他严肃道:“没有好奇心,就不会升起探索的念头。与好奇心相比,我更怕一不小心被列入可疑人员名单。”
仅从队伍行列与规模上讲,多次在电视上观摩过国庆阅兵仪式的他,对这些还真没什么兴趣。
现在的他,依旧沉浸于林天正案中,只是被某个卸磨杀驴的无良人士遣回了第一军校。
当他致电许嘉楠时。
“你跟他说,是我说的。”
当他致电赵郢时。
“你跟他说,他说的没用。”
当他再次致电许嘉楠时。
“你跟他说,我是顾问,我有权参与案件。”
当他再次致电赵郢时。
“你跟他说,顾问助手只能跟着顾问来。”
当他再再次致电许嘉楠时。
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