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话语,胜过锋利的刀子。
她所信奉的名言,就这样以一种带着黑『色』幽默的方式,反弹到了她的身上,那是心的最深处。
“你不明白。”马温柔只是吐出了这四个字。
“我不明白,我可以什么都不明白,我们可以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被你利用着,囚禁在这个流浪者,然后再次信奉这个帝九公馆,反正我们这点小仇小怨对于这么一个江湖,对于你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但关于这个男人的死,你的心真的不会痛吗?”鹤静在距离马温柔几步的距离停下,然后就这样把这锋利的话,甩给了马温柔。
一向强势,从来只是玩弄人心的她,这一次却因为鹤静这一席话,而微微后退了两步,就好似锋利的刀子一瞬间穿过她的胸膛。
到底,自己也不会感到痛苦吗?她突然停住脚,然后点燃一根烟,十五块一盒的红白万宝路。
不得不说,她抽烟的样子并不算多么优雅,甚至带着几分风尘味。
而与她面对面的鹤静,也在这个时候掏出一盒浓烈的白将军,自己弹出一根点燃,这两个女人就这样各自抽着一根烟,相互对视着。
李般若等人屏住了气,这可是平日里见不到,往后也不一定会见到的场面,这针尖对麦芒。
“你问我会不会痛苦?”一根烟吸进,她开口说道。
鹤静点了点头。
“痛苦,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在猛刺到自己胸膛的时候,同样也是一个小人物最锋利的武器,因为这是软弱离开一个弱者身体的感觉,魏九的终结,并不是西城区的终结,也并不会是这一个江湖的终结,更不会这一个故事的终结,既然已经有这么多人演绎悲伤,而总得有人把这个故事演下去,如果因为我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你所嫉妒了的话,那么你就想尽办法从我手中夺走这一切,而不是在这里跟我针锋相对,因为现在的你,并不是我的对手。”她缓缓的说着,从锋利之中整理出这么一丝思绪,然后慢慢放大。
鹤静夹着烟的手有几分颤抖。
“十年前,我离开西城区,带着不甘与愤怒,那时的我很像是现在的你,然后单薄的进入京城曹家,那巨大的家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子,各种各样的欲望,让我充斥着绝望,因为每一步,我踏错了,都会万劫不复。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学会如何在那个巨大世家之中生存,然后为之奋斗,那一段日子,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大多时间都在奔波的路上,因为暗刀躺进三次抢救室,也就是在第三次我出院,才让曹家记住了我这个名字,然后在京城留下一个名字,这个过程,我用了十年,整整十年,你究竟知道这十年我付出多少所谓的痛苦,但如果有那么一次,我因为这痛苦倒下了,我就真的输了。”马温柔说着,这是一段她不与人道之的往事,在这么一点上,她很像是魏九,总是乐意自己承担这一切,即便当一个坏人,都不愿反驳什么。
薛猴子动了动干涩的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个男人的一个电话,我回到了西城区,放下了京城我布了三年的局,放下了我所为之痛苦的十年,你觉得这还不够吗?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的死,你知道我这几天在西城区到底见了多少人,搭进去多少人脉,乃至让我小心翼翼维持了十年关系的曹家都跟我出现了隔阂,一切都是为了建立这个帝九公馆,为什么叫帝九公馆,我只是想让所有看着那个男人笑话的人明白这么一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输,他手中自始至终都有着一张牌,那就是我。”她再次点燃第二根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女人抽烟的方式,大口大口深深吸着。
“难道我不配当这个最大的受益者?跟刘青松做交易,谈判刘家,拉拢周家,废掉白家的保护伞,借助白弘方葬送了白文山,这就是这三天我所做的,我需要造就这么一个时势,一个魏九的死能够推动一切的局势,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我要收拾掉白家大院这么一个烂摊子,要抹平这个风暴留下的伤口,然后把一切变的就好似什么都发生一般,而你现在跟我提什么痛苦,你要我如何回答你,难道想要把当年魏九如何救我于深水火热详细的说给你,你才会相信我是在为那个男人痛苦着?知道了这一切,你愿意做我这个角『色』吗?”一席话过后,第二根烟,被她抽成了烟屁股,她踩灭烟头,或许是觉得说出这些话所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就这样转身很是干脆的离开,乃至都没有欣赏所有人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事情,爱又或者很,更不会存在无缘无故最大的受益者,每个人都看到了旁人身上的光芒,却忽略了这个散发着光芒的人,究竟熬过了怎样的黑暗。